剧痛传来,纪春兰痛呼一声,歇斯底里道:“当年你杀了你妹妹,现在又要杀你娘我吗?!”
纪宁手一顿,纪春兰眼睛一喜,正要再接再厉,却听到纪宁淡淡的回应。
“周静月不是还活着吗?”
在纪湛之前,纪春兰还怀了一个孩子,却在还不满八个月的时候被当时才四岁的纪宁给无意撞到在地,挣扎生下了一个死婴。
就因为这件事,无论是被发狂的纪春兰用鞭子抽,还是被她抽耳光抽到耳内都出血轰鸣时亦从未反抗,那是自己欠妹妹的。
可是年岁渐长后,甚至不需要太多的正经,就能知道,周家隔了几日生下的女婴,就是那个自己以为已经死掉的妹妹。
她就为了掩盖她和周明泽偷/情而生下的孽种,竟把刀指向了当年才四岁的自己,并且不断重复是自己害了妹妹,都是自己的错,那时候才四岁的自己,一度陷入梦魇醒不来。
这件事,纪宁也早就知道了?
因惊讶,纪春兰一时忘了疼痛,也忘了挣扎。
纪宁不再犹豫。
匕首刺进胸膛,然后用力向右一撇,鲜红的血肉就这么被划开,露出里面鲜红的心脏,纪宁微微挑眉,“红的阿……”
“啊!”
纪春兰尖叫,剧痛让她在地上滚来滚去,发髻散了,精心描绘的妆容也花了。纪宁垂首看着这个不断哀嚎还不忘喊救命的女人,有那么痛吗?爹也很痛阿,他几乎是被气死的,她也很痛阿,现在连骨灰都收集不了。
他们那么痛,都没叫阿,死得无声无息阿。
尖叫一番后,忽然发现眼前亮了许多,纪春兰抬眸看去,就见纪宁举着一盏烛台缓缓蹲了下来,脸上依旧是微笑,就像以前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点头时的乖巧的模样,可身上的剧痛告诉自己,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他了!
“啊啊啊!”
“你要干什么!”
纪春兰拖着剧痛的身躯想往外面爬。
纪宁按住纪春兰肥硕颤抖的身躯。
手中的烛台一倒直接对着纪春兰血红的身子烧了过去。
“啊啊啊啊!”
纪春兰歇斯底里的尖叫。
火烧在活生生的血肉上,发出一阵呲呲声。
“唔!”
尖叫骤然停住,纪宁直接将衣摆撕开塞进了纪春兰的嘴里,低头,笑得十分谦和,清润如水的眸染上了丝丝乖戾,声音浅浅低喃,却似情人最缱绻的私密话,“不要叫,你听,她们都没叫呢。”
手腕一转,烛台对着纪春兰已经□□出来的心烧了过去。
“呜呜呜阿阿!”
稳稳举着烛台,面无表情看着鲜红的心慢慢变黑。
你本无心,这颗心放着也无用,我帮你烧了,省的占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该说什么?
第18章
陆淼淼是被热醒的,朦胧睁眼只觉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低头看去,竟是云橙整个人趴在自己身上,小嘴微张,睡得酣熟。费力将小丫头挪到一边,侧头看向窗外,竟是天色发青初阳还未展露的时候。
睡了一天?
陆淼淼揉了揉还混沌的脑袋,撑着床沿坐了起来。
从云橙那里知道纪春兰把药下在了水里,喝自然要喝的,当然,不能喝下去,还特地穿了一件广袖襦裙,水刚入口就借着袖子的掩饰吐了出去,结果就沾了那么一点儿入口,竟很快就全身无力起来。
甚至只来得及跟云橙说了句别担心就昏睡了过去。
再醒时,灵堂居然都搭起来了,听着外面的痛哭,自己也是懵的,就口里含了那么一点儿,居然都让自己进了假死的状态?
不过,这样也好。
穿鞋,慢慢走到床边,正对面第一眼入目的就是纪家大门,昨天匆忙从火里逃出,脑子实在混沌,只由着云橙牵着走小路出了内宅,也幸好梧桐苑起火,所有人都涌进了梧桐苑,连看门的都没有。
也只能坚持到出纪家门,直接就在对面的客栈住下了。
青色的天际下,白绸肃穆又冷清,那是自己的白事。虽是清晨,盛夏的热度也是不容忽视,慢慢垂首,手腕竟已起了鸡皮疙瘩,寒意渐渐涌来。
让自己死也就罢了,连遗体都不放过。
内宅疯魔妇人,实在惹不起。
惹不起,就只能麻溜的滚了。
虽然那位大少爷即将归家,他是功名在身的读书人,从书房的种种痕迹来看,大约是个聪明又温和的人。可再聪明又如何?想着梧桐苑的种种,这位大公子,大约是不忍心对纪春兰做什么的,若他做了,梧桐苑不会是那样一个残破的局面。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死讯是否对这位温和的人添了负担,可即便是有,也只能说句抱歉了。
若没有读心术,若没有云橙,自己就真的死了。
最对不起的,其实是纪湛。
小胖墩是真的对自己挺好的。
那晚的哭嚎声很多,但纪湛尖锐的撕心裂肺还是还清晰的分辨了出来,陆淼淼垂眸,眼帘半掩,掩住了心里的不忍。耳边传来动静,抬眸回头,却是云橙揉着眼下来了,几步走到陆淼淼身边,拉着她的手,大眼定定看着她。
陆淼淼蹲下,揉了揉她睡得乱糟糟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