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出事了!”
谢阮玉一惊,飞快的看了眼门外,翡翠得了眼色连忙出去张望了一圈,这才背过门在外边守着,许多事即便主子敢说,她也不敢听。
“怎么回事!”谢阮玉见他衣袖上染着血迹,鲜血顺着袖口滴到地面,该是受了重伤。
“我来取七爷的印子,马上走,家里就交给姨太您了。”
谢阮玉倒是没想到沈七爷会瞒着她,把自个的私印藏在温香楼,这会见丁志寻了印子要走,也顾不得太多,直接拦了他。
动私部这可是大事,帅府里是瞒不了的!
“七爷让你来的?”谢阮玉不相信沈七爷会做的这么张扬。
丁志咬了咬牙,七爷也说过,私部能不动则不动,若是实在做不来,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派私部过去把人杀了斩草除根,可是中途却出了点岔子,“七爷本意是让我找批不惹事的流氓…但是…”
谢阮玉观察着丁志的神色,见他面上有些犹豫,便知道动用私部这不是个好方法。只恨她上辈子人在增城,努力的在穆度年手下求生存,只知道沈培远当年经历过一场刺杀,最后不了了之,除此之外关于保宁城的信息竟是少的不能再少。
那场刺杀,大概就是这次吧。
谢阮玉眼神一闪,“你等等!”说着转身取了钥匙,在柜子里取了八万大洋的钱票,“你现在就去按七爷说的办,钱不是问题,多找些胆大底子不太干净的。”
丁志心里天人交战,他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只是这条路终究难走了些。
“我和你一起去。”谢阮玉见他挣扎,只好用了杀手锏,“这事得瞒着大帅,不然七爷收拾起来太麻烦。”
“姨太!”丁志顿了顿,想要阻止她,觉得这些事情牵扯着女人怎么想都不太体面,转而又想到七爷曾交代要是出了事就听谢阮玉的,后边的话也就咽到肚子里,最后还是点了头。
“不过你得把这事一五一十的说给我听!”谢阮玉随意套了件外衣,想了想,又把妆台上的素簪子别在了头发上,这也许是对沈七爷表忠心的最好时机。
☆、美人心计
丁志讲话言简意赅,半道上谢阮玉就捋的差不多了。
“你是说沈四勾结总工会委员长何静烈暗杀七爷?”
“七爷早有防备,都怪我哥那边出了点岔子。”丁安的子弹被换了,而能换子弹的地方只有一个——床上!能动手的也除了沈七夫人无二了,这话丁志当然不会说给谢阮玉听,只捡了重要的,“七爷这会沿着之前的路撤退,倒是保宁工会那边,就怕还有后手。”
“七爷从哪里出来的?”
“新世界大舞厅,沈培安和何静烈也在那。”
车停在阴森的巷子里,这地方是帮会流氓的聚集地,谢阮玉拉了丁志,“你从这帮我弄点东西过来。”
说着贴在丁志的耳旁与他详细的说着自己的计划,这一路谢阮玉想了许多,她多来的那辈子也不是白活的,起码孟儒景教会了她许多东西。
丁志眼睛逐渐放大,心里说不出来的震惊,最后一点头,“那您小心!”片刻又补充道,“我便是拼了命也会护姨太周全。”
新世界大舞厅是保宁城有名的快活场,谢阮玉这会穿着紧身长袄,白净净的倒是与这酥撩的快活地格格不入。
她兴奋的东瞧西顾,眼角却不停的在人群中搜索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直到一袭黑灰赤纹的洋服映入眼帘。
找到了!
何静烈!孟儒景夫人的亲兄!
谢阮玉不留痕迹的转过视线,他旁边的那个清瘦的男子,估摸着就是沈四了,别看沈大帅长得一般,儿子的皮相倒是个比个的好。
至于何静烈,谢阮玉跟他并不熟悉,唯独是知道他有个不可说的癖好:喜□□。这点还是因为上辈子他睡了黔军护军使卢泰未的小老婆闹出来的,何静烈甚至被人当街动了枪,后来又牵扯出了其他人家的姨太夫人,街头巷尾传的沸沸扬扬闹的那叫一个大,谢阮玉想不知道都难,到最后这事还是孟儒景给他摆平的。
谢阮玉自认模样过的去,这身装扮本身在这种地方就够惹眼,再加上前些日子她的那些举动,她不信何静烈不知道她是谁。
依着他的性子,别说她长得不错,就是在丑点,知道她是沈七爷喜欢的女人,何静烈多少也得对她产生兴趣。
谢阮玉挑了位子坐下,点了两瓶洋酒,顺手扔给服务小哥一个大洋当小费,兴奋的盯着舞台,眼角的余光却偶尔扫过南边的贵宾席。自从她坐下,何静烈打量的视线就不停的传过来,沈四中途还拦了他说些什么,可是何静烈是什么人呐,胆子大的敢上天。不一会就传来一阵骚动。
谢阮玉笑的灿烂,素手执杯,透明的玻璃杯里荡着淡色的酒水,绚烂的灯火衬的她好看极了。
“您一个人?”哒哒的走路声停下,一双白色的皮鞋落入谢阮玉的眼帘,她抬起头,正对上何静烈的笑脸。
看了他一眼,谢阮玉没吭声,眼神依旧兴致颇高的看着舞台中妖娆歌唱的女子。
“您是沈七爷府上的?”何静烈的声音再度传来。
这会谢阮玉倒是开了口,脸上一阵迷茫,“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