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看他们如何收场。
云子姝走出东宫，带着冷霜几人回到寝宫，殿内炭火烧得旺，甫一踏进殿门，暖洋洋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云子姝脱去大氅，走到榻前坐下喝茶，过了好一会儿，冷月才拿着信回来：“那几位大人开始死活不愿意签自己的名字，说景王没去打仗，他们写这封信就是欺君，不过属下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乖乖写上名字。”
云子姝接过信，漫不经心地检查了一遍：“有了这封信，至少可以牵制大雍半年。”
冷月一笑：“皇后娘娘智谋无双，属下佩服不已。”
云子姝刚让她别拍马屁，抬头就看见了外面一身明黄掠过视线，她淡道：“你们都下去吧。”
“属下告退。”..
“奴婢告退。”
司沧从殿外走进来，身姿颀长挺拔，脚步沉稳，周身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威压。
云子姝目光落在他脸上：“奏折处理完了?”
司沧缓缓摇头，在她身侧坐了下来：“年关将至，琐事繁多，一时半会儿处理不完。”
“这是云宸写回大雍的亲笔信。”云子姝把信搁在案上，慵懒斜倚在锦榻上，“你觉得父皇会不会怀疑这封信的真实性?”
“应该会半信半疑。”司沧声音沉稳，“不过就算怀疑，他也只会以为云宸从中做了手脚。”
“景王许久未归，父皇确实会怀疑，有这封信送回去，他就会明白景王未归的原因，恰好东幽确实对西疆兴兵，这样一来，可信度无疑增加了许多。”
司沧嗯了一声，说了跟冷月一样的话：“皇后娘娘智谋无双，为夫佩服不已。”
“你跟冷月果然是师出同门。”云子姝嘴角轻抽，表情微妙，“连拍马屁的话都一样。”
司沧伸手环着她，把下巴抵在她肩膀上：“不管他信不信都无关紧要，不影响大局。”
一封信只是解释了景王为何会滞留东幽未归的原因，能打消昭明帝心里的忧虑，哪怕半信半疑，大雍君臣也会觉得事情其实没那么严重，这无疑就能继续麻痹大雍君臣的警觉性，给子姝争取更多的时间。
等她腹中孩子出生，宫中一切安置妥当，就是大雍皇帝的死期。
“天气冷了，年前没什么事情可做，正好好好休息。”云子姝轻抚着腹部，眉眼多了几分即将为人母的温柔色泽，“孩子越来越大，我感觉他已经能听懂我们说话了。”
司沧俯身，把耳朵贴在她腹部，安静地感受着一个小生命的跳动：“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他起个名字?”
云子姝沉吟：“你觉得叫什么好?”
司沧理所当然地说道：“你读书比我多，你起。”
云子姝失笑：“你认真的?”
“自然是认真的。”司沧抬眸看她，眼神再认真不过，“你识字不是比我多?”
“你不是拥有前世记忆吗?就算这一世读书不多，以前读的书也没忘记吧。四书五经，文韬武略，帝王心术，哪一样难得倒你?”云子姝扶额，“再说你是皇帝，是东幽天子，这个孩子是你的儿子。”
“或许是女儿。”
“女儿也不错。”云子姝道，“如果是女儿，就叫东陵……”
“东陵慕姝。”
云子姝表情凝结，缓缓抬眸将视线落在他脸上，第一次觉得司沧原来也是这么……嗯，肉麻且俗气。
“别跟我开玩笑。”云子姝语气平静，“起这样的名字，当心女儿长大了不认你这个父亲。”
木梳?
怎么想的?
司沧认真地想了想：“那就叫慕云?”
云子姝不发一语地看着他，眼神逐渐微妙。
司沧轻笑：“还是姝儿给起一个吧。”
云子姝拧眉，“曜。”
东陵曜。
“曜者，日光也，愿我们的孩子坦荡光明，如朝阳闪耀。”司沧缓缓点头，“还是姝儿学识渊博，连给孩子起个名字都气度不凡。”
云子姝沉默片刻，忽然悠悠挑眉：“司沧。”
司沧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她此时的态度有些莫名的危险，眼底不由多了几分戒备：“嗯?”
“本宫有孕这些日子，你憋坏了吧。”云子姝沉吟，“我记得达官权贵都有一个不成文的习惯，妻子有孕期间，通常都会安排一两个通房侍妾，你这些日子就没有想过……”
“姝儿明鉴。”司沧举起手，语气无比郑重，“为夫从来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我觉得有这个想法很正常，作为一个贤惠的皇后，我甚至应该主动替你安排周到。”云子姝想了想，“不然安排一次选秀如何?”
司沧连忙摇头：“我还没准备好接受姝儿给我的休书。”
云子姝挑眉：“你的危机意识还挺强。”
“当然。”司沧亲了亲她的脸颊，声音不由自主地温软了几分，“我随时担心姝儿会不要我，哪敢有别的想法?姝儿太高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