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他为何产生这样近乎失控的想法。
宋翊寒试图理智地分析自己的思想动机，他想，这也许是恰巧。
他恰巧到了容易动心的年纪，然后，他又恰巧窥见了她的动人与可爱，于是所有不理智的情感就此宣泄在她身上。
这是不应当的。
宋翊寒这么评价。
但是他感觉自己的四肢并没有听从自己的命令，他大步走到方之沐身边，和她并行走在一起。
他的肩膀轻轻摩挲过她的肩膀，一个擦肩，一触即分。
方之沐转头，笑着看他，“你对天文星系很了解啊，是从小就感兴趣吗?”
他道：“嗯。”
方之沐有些疑惑，“那你为什么选了数学系啊?”
宋翊寒这次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沉默了几秒。
方之沐自觉问到了不对的地方，正准备打个哈哈揭过去，却突然听见了他的回答。
她抬头看过去。
宋翊寒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可不知为何，她就是看出了点认真来。
他道：“只有建立准确的数学模型才能对行星的运转规律更加了解，同时也能更科学地预测到更多行星的出现和运转。”
方之沐顿住，好几秒，她才用着有些惊叹地语气道：“好浪漫。”
宋翊寒微微蹙眉，淡漠的脸上显出了些疑惑，似乎完全不懂自己这种枯燥的话有什么浪漫。
方之沐没有回答他，只是笑着往前走，步伐轻快极了。
以数学为笔，算天文奥秘。
没有比这更浪漫的了。
方之沐在心里这么想。
*
“哇，这个事情真的很夸张好不好?”
江少陵一边打着游戏，一边对着方之沐道。
方之沐敷衍地应着，恨不得自己现在在直播，因为直播的话蛋黄酥决定会有所收敛。
“听说那队长几年给她花了十几万了，都准备去奔现了，结果发生这事，震撼我妈。”
蛋黄酥仍然絮絮叨叨地八卦着某个全国战队队长被绿的事。
王者荣耀里某个地区赛事战队今年打上了全国百强战队，众人喝彩时，战队队长夫人被发现同时现实里已经结婚还有一个孩子了。并且开了不少游戏账号，分别有不同的cp工具人给她上分。
这种
故事，方之沐以前玩剑三看剑三818的时候早就看腻了，但蛋黄酥却觉得很新鲜似的喋喋不休。
“这很正常啊，网恋啊，谁知道手机屏幕里那边是人是鬼?”
方之沐操纵着上官婉儿，二技能接一技能开大越塔杀掉对面法师，继续道：“而且帅哥美女现实生活那么现充，打什么游戏啊。”
她话音落下，突然沉默几秒。
他妈的，她以前也是个约会邀约不停假期到处打卡旅游逛街的现充，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沉迷游戏的吊样?
方之沐还没想明白，就听蛋黄酥反驳道：“不是的。”
她“啊”了声敷衍，下一秒就听见蛋黄酥语气认真地道：“我长得就很帅啊!”
方之沐：“……”
她道：“在?看看鸡?”
一起打游戏这么久，江少陵已经有点习惯她这个语出惊人的性子了，他不满地道：“你能不能不要人想得那么糟糕?你看我，我一般都把你想象成动漫头。”
方之沐想了下，道：“我微信头像是派大星，你什么意思?”
蛋黄酥：“……”
方之沐操纵着上官婉儿进草回家，又道：“你们男的乐意和我打游戏还不是因为我声音甜嘛，要是知道我现实是个两百斤的坦克，按f都进不去的那种，你才懒得看我一眼。”
江少陵听见这句话，仔细想了下，道：“那也没办法呀，是先认识的你。”
方之沐打开商店买装备，“什么?”
“如果我们在现实里先认识，我一定会觉得你很胖，又不好看，自然就但是吧——不会接近你，更别说和你一起打游戏了。”江少陵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他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小虎牙情不自禁摩挲了下玻璃杯沿，“但是谁让我们在游戏里先认识里，那我就会觉得，你现实里一定是可爱的两百斤胖子，就算是坦克，也是贴满了hellokitty贴纸的坦克!”
方之沐：“……”
她笑出了声，眼睛像对小月牙，“啧啧啧，原本还觉得你和外面的妖艳贱货不一样，没想到说起甜言蜜语竟然还是一个样子。”
江少陵：“……”
他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恼怒，恼怒于她这样轻松惬意地玩笑，小虎牙咬
着嘴唇不说话了。
好一会儿，他将脸埋到桌子上，两手举着手机放得远远的，声音也闷闷的。
方之沐从水晶走出，正准备参团，却听见了蛋黄酥那少年气的声音压得很低很小，像是撒娇的猫儿又像是生气的叭儿狗。
他道：“你怎么老是欺负我呀，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方之沐仿佛听见他拖长的话音里藏着的小声呜咽，透着这声音，她想到了烦躁耳朵耷拉的狗狗。
淦，有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