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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举文里的嫡长孙_MM豆【完结】(488)

  仔细一想,淮王何尝不是一颗完美的棋子呢?

  裴少淮与燕承诏在闽地时,倾尽心思查探,被对家“连环套”所惑,断了线索。而淮王远在饶州府,却能适逢其时地“抓到”这么一个人证,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与对家之间的关系。

  淮王在拿百姓当赌注。

  不管是为了天下百姓,或是为了家人亲朋的安危,裴少淮都不可能站到淮王的一边。

  裴少淮应道:“微臣以为,相较于处置太子,眼下更重要的是找出幕后黑手,以绝后患。”这只手已经伸到了皇宫里。

  顾及皇上,他没把矛头指向淮王。

  裴少淮又借南居先生的话,继续道:“臣路经金陵城时,邹老曾道‘青青田亩,荑稗先出’,若想荑稗探出头来,需得先刮一场秋风。”

  劝皇帝要做做样子。

  皇帝手指有节奏地轻敲书案,想了很久,取出一块金符,金麒麟盘着“南镇抚司”几个字,道:“朕赐你南镇抚司指挥权,由你带人把守东宫,允你搜查东宫上下,即日起,太子禁足东宫,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东宫半步。”

  君臣之间,只言片语便达成了共识。

  软禁太子,这是一个很强烈的信号,朝中免不了一场争论不休。

  “微臣领旨。”

  裴少淮终究还是掺和进了皇帝的家事中,家事不宁则国事不宁,实属无奈之举。

  ……

  太子禁足的消息很快传遍百官,以王高庠为首的太子党,惶恐不安。

  有的臣子涉事不深,立马告病装死、划清界限,以求自保;插足得深的,无法脱身,则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四处奔波游说,试图拉拢其他官员帮太子说话。

  他们手里只剩一张牌——牢牢咬着“祖制”、“立嫡立长”、“长幼有序”不松口。

  可形势不明朗,群臣们甚至不知晓太子因何罪被禁足,岂有人敢贸然站队替太子说话?

  ……

  当日夜里,皇帝去了坤宁宫用膳。

  知晓皇帝没什么胃口,皇后叫御膳房做了一桌子的菜,好让皇帝选着下箸。

  饭后,皇后给皇帝斟了一盏茶,笑着试探道:“臣妾听闻,光禄寺已经在筹备今年的万寿节了。”

  皇帝点点头。

  万寿无疆,万寿节便是皇帝的生辰。

  皇帝体恤百姓不易,主张节俭,除了三十那年大办过一次,这么些年来,一直都是象征性设宴,从不兴师动众。

  “道儿就藩也有些年了……”皇后声音渐低,流露出几分落寞。

  她想借着万寿节,求皇帝准许淮王燕有道回京一趟。没有圣诏,王爷不得离开藩地。

  皇帝省得皇后的心思,否则他不会特意过来用膳。

  “国库充盈,今年也该好好办一场了。”皇帝说道,“至于淮王入京祝寿,山高路远,有道来回一趟也不容易,让朕再想想。”

  并没有一口回绝皇后的请求。

  皇帝要大办万寿节,这当中,自然少不得皇后的操持。

  ……

  另一边,东宫侍卫换成了锦衣卫,太子被软禁在东宫。

  裴少淮没有立马翻箱倒柜地搜查,他既选了太子,便不想把关系闹僵。

  太子情绪很是低落,日日身着素衣,将自己锁在偏院中。

  这日,裴少淮过来时,太子正坐在长椅上刨木板,春日里忙出了一身汗,木屑飞起,沾满了衣袍,似乎在用来回重复的动作排解心头的忧郁。

  太子不说话,裴少淮便一直站着。

  直到刨子走偏,好不容易推刮平的木板多了一道深深的划痕,废了。太子停了下来,沉默半晌,垂着头道:“孤辜负了父皇的厚爱,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孤只适合做这些不长进的事。”

  “殿下知晓自己错了,但错在哪里,殿下知晓吗?”裴少淮问道,“殿下不打算向陛下解释一二吗?”

  太子摇摇头,应道:“泉州市舶司隐瞒实际海贸额度,从中营私,孤一直知晓,三大姓氏试图断尾求存,阻碍裴大人的调查,也是孤透露的消息。”

  裴少淮没猜错,对家不仅戴了太子的面具,甚至让太子以为,市舶司在为东宫积攒钱财,自己就是最大的“主谋”。

  “殿下可知,供词指证的是您通敌卖国、谋权篡位?”

  木刨子哐当落地,太子急着起身,顾不得抖去身上木屑,脸色刷白站在裴少淮身前,声颤道:“孤……孤何至于如此,又岂会如此?”

  他岂会卖国,又岂敢卖国。

  他以为手下人只是从闽地捞些银子。

  裴少淮没有留情,继续说道:“陛下这段时日心力交瘁,不是因为殿下犯了错,而是殿下错而不自知。”

  撇了一眼地上的木匠工具,又道:“陛下禁足殿下,不是叫殿下待在宫里安心做木工,而是叫殿下好好反省,究竟被属下臣子打着名头做了多少歹事。殿下若是连这些都做不到,谈什么‘辜负了父皇的苦心’。”

  太子背过身,背对着裴少淮,也背对着窗户外打进来的光,道:“孤需要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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