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坐了5分钟，他堵着气起身出了卧室。
一股牛排的香气扑面而来，刚刚只喝了一小碗粥，吐得空空的胃根本没填满。
他喉结滚了滚，却见周昕望了过来，便转身朝露台走去。
周昕探头问道：“我做了牛排饭。”
她见喻瑾没搭理她，径自去了露台，叹了口气，知道他还气着自己。
不过他没走，就是还有原谅她的可能。
只是她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让他原谅自己。
只穿了一件淡薄的白衬衫在露台上站了十多分钟的喻瑾，瑟缩了一下。
他一边处理着手头上的公事，一边关注着周昕在屋内的动静。
处理完紧急的公事，又大致看了一下信息，发现大多数人都在询问昨天求婚仪式的事。
他直接将这些信息一键删除，眼不见为净。
他转头向屋内看了一眼，正看见周昕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他赶紧收回视线，装作眺望风景。
果然，周昕走了过来，把露台的门打开。
她瑟缩了一下，说：“外面这么冷，你怎么穿这么少？”
喻瑾垂下眼，抿起了唇。
周昕：“牛排饭好了，快进来吧。”
喻瑾冷冷地说：“不吃。”
周昕无声叹了口气，忍着凉风，来到露台上，扯了扯他的衣袖哄劝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可以惩罚我，但是别惩罚自己啊。”
喻瑾侧过身躲开她的拉扯：“不用。”
周昕直接从身后抱住了他，双手在他身前紧紧握在一起，让他甩不开自己。
她贴着他的背，不管不顾地说：“喻瑾，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不对，那时我很努力的工作，你却对我特别冷漠，好像把我当牛当马，所以我对你有些怨恨。然后我误拿了诊断书后，那段时间正好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我勾引你。我就生气了，想着反正也要死了，就干脆报复你一下。我没想到你会误会我真的喜欢你，我也没想过你会真心对我，在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以后，我很珍惜你的心意，而我也已经爱上你了……”
周昕吸着鼻子，带着微微的哭腔真心实意地说完了这段话，等到的，却是一声冷笑。
他开口的话，像冰锥一样扎人：“你跟我告白，是跟叶菲的赌注。”
周昕：“我确实跟她打赌了，也是因为我当时对你心怀恨意……”
喻瑾：“所以，你在每次接近我，说喜欢我时，是不是都在心里骂我一句，就像你给我备注的一样。露营，你提前离开，也是你以为自己要死了，原本打的主意就是，就是始乱终弃。”
泪滴落下来，周昕闭上眼呢喃着：“如果你特别在乎我们的开始，那我们之间，确实是个错误。”
喻瑾手臂青筋凸起，咬着后槽牙，似乎吞咽口水都在用着力气。
“错误，你的意思，我们就不该开始？”
周昕：“我认为的开始，是从我们说清，你并不是利用我那天开始的。在江边，我对你所说的，都是真的。我喜欢上你了，不管我们之间身份的差距，努力让自己不去自卑，不去顾虑其他，好好感受你的爱。”
她的手被一点一点掰开。
冷漠的声音自喻瑾嘴里说出：“我不会再信你了。”
周昕浑身一颤，手上没了力量，松开垂下。
温软身体的离开，喻瑾感觉心里被刺了一下。
明明是想惩罚她，为什么倒像是在惩罚自己。
看着她垂眼抽泣，他手指动了动，却没抬起。
只是转身进了屋内。
过了半分钟，周昕才从露台进来。
眼眶通红，鼻尖也通红，打着寒颤，浑身散发着寒气。
她径自朝着卧室方向走去，路过他身边时，脚步微顿，又继续前行。
他侧眼，看见她进了卧室隔壁的衣帽间。
他转了脚步，走进卧室。
卧室里很安静，静到隐隐听见衣帽间的动静。
有打开柜门的声音；
拉拉链的声音；
还有滑轮划过地板的声音。
她是在收拾行李箱？
他立即便打开了房门，正看见周昕从衣帽间里，拖了一个行李箱走出来。
他眉头紧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语气冷硬：“你要走？”
周昕抬起眼，红红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喻瑾紧盯着她，捏着她手腕的更加用力：“就算你不爱我，至少你骗了我，没有我同意你就想一走了之？你得留在我身边赎罪。”
周昕：……
她点点头：“好，我赎罪。”
顿了顿，她说：“但是我没打算走，你昨天吐衣柜里了，我叫家政来收拾一下，这个行李箱里是我抢救下来的干净衣服。”
喻瑾：……
他放开了她的手腕，面色波澜不惊地转身回了卧室，把门轻轻关上。
——
周昕站在卧室门外愣了愣，缓了几秒，心理隐隐对他的反应有一丝希冀。
她敲了敲门，温言软语地说：“既然要我赎罪，你不能躲着不见我吧？我饭都做好了，就当我赎罪的第一步，好吗？”
敲了三次，门终于开了。
喻瑾依旧冷着一张脸，他走到餐厅，抬眼扫了一眼开放厨房的灶台。
锅里碗里都是空的，她只煮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