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失宠了?
周苓也不会真看上他了吧?
别啊,女神你忘了大明湖畔的肖院草了吗?
周苓也看着徐芝芝的眼神不断转换,一会儿惊讶,一会儿叹息,最后变成一种类似“这个世界怎么了”的诡异目光,让她恍惚间以为自己不小心改变了谁的基因序列,把一个好好的人研究成人猿泰山了。
不管徐芝芝心里怎么百转千回,最后还是闷声闷气地答应,临走时候狠狠剐了阮新宇一眼,气冲冲地走了。
阮新宇下意识想笑,又想起周苓也还在旁边,硬生生给憋了回去,清了清嗓子,说:“反正东区操场离得不远,我|干脆送你到楼下吧。”
周苓也细白的手指勾起飞乱的发丝挂到耳后,思考了几秒,微微颔首。
两人走到楼下,周苓也停住脚尖,没有要即刻上去的意思。
女寝楼下是一个充满了缠绵、暧昧与旖旎的地方,多少人见怪不怪,多少人浮想联翩。阮新宇见比自己低了小半截的女孩儿站在距离自己几步之隔的地方,低眉顺眼,欲言又止的模样,情不自禁就成了心猿意马的那类人。
他想,也许之前的印象只是错觉,今天早上她的犹豫也是因为他误会了意思,让她觉得尴尬或者难堪。也许,她对他也有同样的心跳加速,会在午夜梦回时想起对方的名字。
她想说什么呢?
他竟然如此期待。
“阮新宇。”周苓也舔了舔略觉干燥的唇沿,她天生唇色嫣红,水光湿润后,宛如蜜桃般引人沉迷。加上清淡脆亮的音色,阮新宇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加动人心魄的景象了。
然而现实便如隆冬时节,西伯利亚平原上触及寒冷气流的沸水一般,顷刻冷却。
周苓也微抬眼睫,神情端肃,一字一句清晰而深刻。
“不好意思,有些话今天早上没来得及说,拖到现在才有机会。”她停了停,深吸一口气,“谢谢你的喜欢,但我对你,只是普通同学,没有更多的情感。以后,应该也不会有。所以请你去喜欢别人吧。”
她后退半步,视线停在阮新宇肩头的包上。
风声喧哗时,万籁俱静。
阮新宇怔忡了两分钟,在默默以对的时间里显得尤为漫长。然后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将包取下递给她,说:“原来……是这样么。”
他仰头,看着香樟树浓密舒展的树冠,脸上光影斑驳。
“你有喜欢的人,对吧?”
“……”
有一些人天生敏锐,又可能是所有恋爱中的人都是如此。周苓也确实被这句话惊讶了,心跳泄露天机。
她咬紧唇瓣,齿尖边缘碰出淡淡的白,垂头不语,蝶翼般的睫毛失控地颤动。
好似一只怯懦胆小的兔子,不敢正视窥破秘密的发现者。
阮新宇像是明白她的畏惧,没有接着说下去,直到说出一个名字来。而是少年青涩地摸了摸修剪齐整的头发,爽朗又局促地笑了笑。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明天我还有点事,就不过去了。但是作为同学和朋友,你要是有什么需要,也可以随时叫我。”
“……谢谢。”
“周苓也,”他沉默几秒说,“希望你,得偿所愿,所遇良人。”
周苓也成了半晌的脸颊终于在这一秒飞上云霞,眉眼晶亮。她娟艳展齿,声音清悦,“谢谢,也如此祝你。”
说过再见,两人分开,周苓也上楼去,阮新宇则往回走出一截,下了操场。
他像说的那样开始夜跑。
日历上,盛夏还没到来,但他的仲夏夜却提前结束了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都不知道的肖诉今:气死了气死了,他们又去鬼混了555
第34章 小痣
第二天,周苓也照常和徐芝芝一起吃早饭,然后去项目组指定的拍摄地点。肖诉今早早到了,撑开的折叠椅平放在一边,他自己则手指支着椅背,垂头看手机。
他今天穿了身白,白衬衫、白长裤、白球鞋,只有浅蓝色的格子纹衬衫外套有点其他的颜色,聊胜于无。他背着人群,头顶树林阴翳,薄薄的阴影盖在周身,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薄荷味。
旁边几个人围着他说话,话题可能并不新颖有趣,他只勾着唇,露出一种近乎友好的神色,时不时点点头。
似乎有某种感应,掀起眼皮看见周苓也和徐芝芝慢步过来,食指摁灭了手机,微弯突兀的脊骨瞬间挺直。
“来了?”他语气平和,笑意淡淡,指关节敲了下椅背,“坐吧。”
“谢谢学长。”周苓也被扶着坐下,肖诉今却跨让开一步,与她隔了些距离,徐芝芝便眼疾手快地钻了进去。
初夏的清早带点凉意,谢杏欣披着一件男士薄外套,抱着胳膊,眼神在四周逛了一遍,好奇说:“咦,昨天那学弟没跟你一起来啊?”
说完这话,给她拎着热牛奶的于尧吃醋的小娇妻般撞了撞她的胳膊,眼神锋利,撇嘴说:“怎么的,欣姐你还挺失望?”
“是有点。”
“……”
于尧将热牛奶放到一边,“我们有点话要说,不好意思”。然后把不情不愿的谢杏欣拖走了。
“啧,爱情的酸臭味啊。”徐芝芝抬起手掌在鼻前扇了扇,感叹完,说,“对啊,苓也,阮新宇今天就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