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今天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幻梦, 等她醒来, 梦就消失了。
她下意识转头去寻周堰成。
周堰成正低头看着刚拿到的婚戒,他眉目间染着点怀念,注视着那枚戒指,好像透过它,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孟冬走到他身边,像是为了确认这一切,微微倾身,嘴唇落在周堰成的脸颊侧面。
她亲吻了他。
皮肤的触感真实,鼻尖萦绕着雪松的香气,孟冬回神,终于确认了现实。
她急忙后退一步,被自己大胆的行为惊到,后知后觉地开始头脑发热。
虽然工作人员都各自忙碌,但并不代表没人注意到这里。
一门之隔的外面,孟冬还能听到工作人员搬动椅子的声音。
这个认知一下子让她的脸烧起来,孟冬转过身,想去门口透透气,刚挪了一步,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
周堰成攥着她的手腕,甚至不需要什么力气,就轻易地把她带回自己身边:“胆子这么大,不怕被看到吗?”
茶水间的玻璃是半透明的磨砂款,离得近了才能隐约看到模糊的轮廓,孟冬仗着看不清,有恃无恐起来:“被看到就被看到,这是你的公司,反正你的员工都认识我。”
周堰成配合地点点头:“有道理,那你跑什么?”
孟冬抬手做扇风状:“我没跑,有点热,去外面透透气。”
周堰成放开她的手,转而移到她脸侧捧住,像是在感受孟冬的体温:“是有点烫。”
指腹轻轻划过脸侧,孟冬注意力瞬间被夺走:“嗯……”
周堰成低下头,额头相抵,眼神直勾勾地看进她眼里:“因为我吗?”
孟冬抿了抿唇,无法抗拒似的点点头:“嗯。”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孟冬,眼里盛满情绪,像是终于找到机会,把藏了许久的心里话问出来:“结合你今天所有的行为,我可以理解为,你准备好重新当周太太了?”
“嗯。”
习惯性地嗯了一声后,孟冬耳根瞬间热起来,结结巴巴地补救:“什么啊…我听不懂。”
周堰成带着笑意的声音蛊惑般地传进耳中:“看来是没准备好。”
孟冬下意识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准备好了。”周堰成转了转手上的戒指,一副现在就要求婚的架势。
孟冬视线躲了躲,茶水间就那么大,她被困在这方寸之地无处可去,只能小声嘟囔:“也不是不能考虑……”
答应完,她又觉得不妥,仰着头刚想说话,一双温热的唇就覆盖上来。
毫无铺垫,动作直接地敲开唇齿,滚烫的热意席卷向她。
话语零星地吞没在呼吸声里,宽大的手从她脸上移开,抓住了她不安乱动的手,掌心相贴,指缝缠绕在一起,变成了密不可分的姿态。
孟冬整个人被他拢在身下,呼吸声在耳畔响起,双唇分离的瞬间,温热的双唇擦过她的脸颊,轻轻落到了耳边。
在她喘息的片刻时间里,周堰成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问:“考虑好了吗?”
孟冬感觉到他的发丝垂落,有些凌乱,触碰到她的脸颊带出了一片痒意。她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拢住他的发丝,轻轻向上,把那缕头发顺回原位。
她嘴唇微张,吐了口气,意识逐渐回归。
考虑好什么?
她这么想着,却没有问出口,她的思绪全部被一个人占据,已经无法分神去想其他事情。
茶水间安静了几秒钟,门外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我记得保险柜还在茶水间放着呢,我去看看。”
孟冬所剩不多的理智回归,她呼吸紊乱,眼睛湿漉漉的,像是从睡梦中惊醒,惊慌失措推了推周堰成。
她没什么力气,手腕一软,没托住他,整个人去无力地向前滑去。
周堰成扶着她的后背,让她站稳,不动声色地向侧面移动一步,将孟冬全数藏在他怀里。
孟冬完全看不到门口,只能听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
她有些眩晕,但周围的玻璃反射着白炽灯的光,异常明亮的空间将她拉回现实,她瞬间心如雷动,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的吻,还是因为门口的人。
茶水间的门被推开一个缝,紧接着另一个人声音响起:“保险柜不是早搬出去了,还有一个书架在仓库呢,赶紧去搬回来。”
吱呀一声,没被推开的门重新关上。
孟冬松了口气,宕机的大脑缓慢重启,伏在周堰成肩头喘息。
茶水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衣料摩擦的声音,周堰成一动不动地站着,充当着孟冬的人形支架。
孟冬靠着他,回复了些力气,才说:“周堰成,我考虑好了……”
周堰成声音不急不缓:“那答案呢,我作为当事人之一,能知道吗?”
“嗯……”
孟冬点了点头,“我是说,所有问题的答案,都是……我可以,我愿意,我同意。”
周堰成迟迟不语。
若不是后腰上搭着的手受了些力,孟冬还以为周堰成没有听到,她扶着他的胳膊,想站起来,刚一使力,突然双脚悬空,视角迅速变换。
反应过来时,孟冬已经坐在了桌子上。
为了方便冲泡饮品,茶水间的桌子比一般桌子要高出几厘米,孟冬坐在上面,刚刚好和周堰成的视线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