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子由关心的则是另一个,那与沈愈打斗的白衣人,是清和真君,是他死去的师父——
闻时礼!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发抖,心脏的疼痛似乎更胜于前,他喘息着,缓缓抬头,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慢下来。
“这就打起来了?!”
“情况不对,我们走!”
不少人见此场景,纷纷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每走一步,前面便升起一道屏障,将其困住,寸步难行!
殷不弃心知有异,用灵力向屏障击去,无用。
这种程度的结界就只有一种可能。
“无人生还……”
他喃喃道。
这么想着,他随手劈开雅间的一面墙壁,里面果然藏着一具尸体。
从赵安明上台的那一瞬间,这个结界便形成了,难怪他没有发现。
殷不弃道:“无人生还,是一种以死人为支柱的结界术,从结界的强度看来,这诺大的琳琅阁的墙里,全是尸体。”
姜念念问道:“有破解的办法嘛?赵安明……他是想杀我们?”
“除非施术者自行解开或死亡。”殷不弃看着沈愈敌不过闻时礼的剑,而从三楼的栏杆上坠落,缓缓道:“不过,他设这个结界的目的似乎并不是杀我们,而是不想让我们插手。”
第117章 (加更)针锋对决
渐渐地,一些人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知道自己暂时没有危险,心中的慌乱渐渐平复。
“那不是清和真君闻时礼吗?他不是已经死了?”
“另一人是消失已久的扶华圣君沈愈?”
“那是牵丝术啊!”
直到此时,众人才发现展示台上,男人指尖和闻时礼之间连着一根细如发丝的法力丝线。
十根手指,分别牵扯十条细线,各自操控着不同的部位!
倒使得闻时礼不像死人,行止之间,似活了一般。
闻时礼修为大乘,那日被杀,也只是四大宗门人数太多再加上心神不稳,此刻被做成阴灵,成了一个只懂得执行杀人令的傀儡。
连刀锋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华,拥有着破罡杀伤的威力。
沈愈虽然医术高超,但修为却只有元婴,当然打不过……
谁能打得过?
恐怕让如今修真界最强悍的殷不弃与之对战,才有胜算。
江子由在发抖,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极其强烈的悲伤与愤怒。
他的师父……
赵安明居然把他的师父做成阴灵!
疯了……
真的是疯了!
沈愈打不过,只能一直躲,闻时礼却丝毫不手下留情。
“噗呲!”
手中的长剑从沈愈的右肩穿过。
那只手因为失血而苍白,虽然沈愈强力压制,指尖却仍微微颤抖,一身浅粉色的春衫已被鲜血浸透,血液顺着袖口往臂弯渗去。
沈愈喘着气,笑了笑,咬牙切齿道:“我真是小看你了,赵安明。”
赵安明一边操控着闻时礼,一边开口道:“沈愈,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我爹化神期修为,身体也一向健康,可前来就诊的医修总说他脉象不对,我那时没往心里去,直到我爹死的那日。我才发现不对劲,顺藤摸瓜,竟是意外发现了你在给我爹的药中加了双生蛊的引子!是你杀了他!”
沈愈盯着他,狂怒,暴戾,脖颈下的青筋都在颤抖:“他该死!”
“在清河镇的时候就想要了你的命,却被你侥幸活下来。你告诉闻时礼救活江子由的方法,所以闻时礼绝对会保护你的安全,要想杀你,就只能先想办法杀了闻时礼。”
赵安明的指尖也在颤抖,那么冰,那么凉,他越说越激动:“于是,我操控阴灵,让江子由知道记名碑的事,让他们师徒反目成仇,以此来揭露闻时礼以万人之血供养南海鲛人木的罪行,果然,闻时礼死了。”
江子由握着手中的飞鹰流云剑,痛苦地闭上眼,喃喃道:“师父……”
他已经不在乎了,爱也好,恨也罢,都散去了,他只要师父陪在他身边。
“可我好不容易除掉闻时礼,谁知,你似乎发现了什么,躲进青丘,我只好自爆,用牵丝术将你引出来,你那么在乎沈苏苏,你肯定会出来的。”
此时,闻时礼长剑一番,灵气涌动,挟万钧之势直直刺向沈愈!
沈愈猝不及防,只偏了偏身体,避过要害,却被长剑从锁骨处穿过。
实力相差还是太大了。
沈愈唇角浮起一抹凶狠的恨意:“你这个疯子!”
“是!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
沈愈听到这话,双目猩红,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以为你爹是什么好人?!他跟着殷狗屠我全族的时候,你知道我又是什么心情!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姜念念心下骇然:原来,当初与殷若虚对话那人,是赵安明的父亲赵商!难怪赵商在世时,会不求回报的承担起日暮里大半的开支。
而赵安明,一个玩世不恭、没有修为的公子哥,就算有那么些天赋,可是哪怕修炼十年,也只是个金丹,根本没办法杀掉沈愈。于是他走了邪门歪道,他一步一步,苦心经营,双手沾满鲜血,堕入深渊。
赵安明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又道:“我年幼体弱多病,医修都说我活不过二十岁,我爹是有苦衷的,他取溾皮,是为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