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直接送上门的东西他也不必偷着找上人家的家门,见平安沉默,王意立刻又善解人意道,
“不知小少爷想要些什么东西?”
做生意的人都鬼精,有些话不必多说,时间紧迫,平安也不想再和他周旋浪费时间,直接了当道,
“我要的东西你这里现在没有,但互市应该能找到。”
他不知道此时自己严肃的神色叫王意看着觉得颇为惊奇,认真说下去,
“名字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长什么样,等晚些时候我画出图来交给你,你便照着图上寻找,若能找到类似的,你拿不准也可以买回来,误买的钱我来出,有多少我要多少,价钱好商量。”
眼前这位身份尊贵的小少爷给他送来的不仅是大生意,更是或许可能的商机,逐利是商人的天性,王意微微一笑,并不再多问什么,
“乐意效劳。”
“我名王意,不知小少爷怎样称呼?”
平安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顺利,他顿了一下,
“……我姓安,随便你怎么叫。”
王意点点头,征询他的意见,
“那我便叫您安小公子,商队卖出这些货物还需要十日,待卖完了这批货,我即刻启程前往边城,那么下个月九日,我们还约在此处相见?”
平安同样点头,
“行。”
大不了下个月逃学出来和王老板见面。
他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怕海兰珠和布木布泰聊天的间隙想起来发现他不在,引出什么麻烦,和额尔赫立刻便原路返回了。
王意把两人送到门口,瞧着他们骑马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心中却隐隐有些兴奋。
这孩子说话条理清楚,但并未说出到底要什么,有些神神秘秘的不知所云,背后或许有不方便露面的人指点,只好将这么个小孩子推出来做了明面上的人。
待他们送来图纸,若真是尚未流通到大金的货物,自己定能大赚一笔,到时便多买两匹马,再扩充一下商队。
而跟着额尔赫一路狂奔回十四贝勒府的平安,完全没想到王意已经给自己脑补出了一出大戏,全然帮他想好了解释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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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时间赶得正好,在海兰珠发现孩子不见了的时候,两人已经把马归还了马厩。
自从上次被皇太极罚过之后,额尔赫就对独自带八阿哥出门有了阴影,但没办法,八阿哥才是他现在的主子,遮掩过了带小阿哥私下出门这么惊险刺激的事,两人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瞧见母亲和布木布泰姨母寻过来,平安扑上去站在两人中间,一手拉住一个,作出一副一直在马厩旁边看马的样子,
“额吉你瞧,十四叔府里的马比我的小马高呢。”
布木布泰如今胎像还不稳,不能骑马,未免她看到自己的坐骑勾起了兴趣,海兰珠随便敷衍过去,
“是啊,等以后平安长高了,小马也就跟着长高了,咱们去你十四叔的花园子里玩。”
平安牵着姨母的手被领到了花园里,布木布泰害喜,不好意思的说想吃姐姐做的糕点,海兰珠去厨房帮她做了,便只剩他们两人坐在石凳上。
月季只要天暖和,便月月开放,红的黄的粉的种成一片,是春天的时候多尔衮亲自吩咐着给大福晋种的花园,天越热,花香越浓郁,枝叶间不时还有蜂蝶起舞。
终于真正的从少女嫁做人妇,如今又身怀有孕,布木布泰浑身都散发着温柔的气息,与平安之前在宫里见到的活泼的样子有了些不同。
平安眨着眼睛瞧布木布泰,他知道布木布泰姨母如今有了新名字,但跟他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只不过是比之前叫姨母,更多了一层还要叫婶婶的关系。
他习惯了,便仍旧只叫姨母,反正也不算叫错了。
平安瞧着姨母,布木布泰也在看着他。
原先看姐姐怀孕不觉得,如今轮到了自己才知道做母亲的不易。
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到三个月,微微有一点弧度,便叫她日日吐得口中发苦,嗓子生疼,饭都吃不下去,只能勉强喝一点水,想到他还要在自己肚子里呆上七个多月,便觉得难捱。
可若是能生出来像平安这么可爱的小娃娃,看看那黑亮的大眼睛,唇红齿白像个年画娃娃似的,还如此聪明,也不枉她遭这么大的罪。
看平安一直远远站着不凑上前,布木布泰朝着他招招手,
“平安快过来呀,和姨母一个多月不见便生分了吗?”
自她发现怀孕害喜厉害以来,便没怎么再出过贝勒府,也没再进宫去看姐姐和小外甥,平安素日里要进学,便只有海兰珠能出宫来看望自己。
平安磨磨蹭蹭的挨到布木布泰身边,有些迟疑,他其实是有一点害怕的,这是一个比他还要年幼的生命,听起来便觉得很脆弱。
即便被抓进怀里揉搓,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努力和布木布泰的肚子保持着距离,
“姨母…晤……你小心一点啊。”
哪里就那么脆弱了,又不是个瓷杯子一碰就碎了,小外甥年纪不大,想的倒挺多,布木布泰抓着他的手按到自己的肚子上,
“没事的,平安摸摸他,等把他生下来,平安就有小弟弟或小妹妹陪着一起玩了,到时候叫他一起跟你去上学。”
她其实还稍微有一点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