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半梦半醒间还在纠结怎么上厕所,这下好了,差点没被打残废。
邓芮茗眼一瞪, “这位朋友,你的话很糟糕哦。我可没有对你的宝贝做过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哦。”
谢闻:“……”
他一把抓过枕头遮住自己,抱怨道:“我奉劝你换掉这个闹铃好不好, 都把Rossi吓得练成断子绝孙掌了。”
“我就不!这个闹铃非常刺激神经,我每天不迟到就是靠它的。”邓芮茗义正言辞地说,“我还没怪你呢。你知不知道我是趴在桌上睡了一晚上的,脖子都快断了。你昨天干嘛不叫醒我?”
说着她嚣张地活动僵硬的脖颈, 恨不得鼻孔朝天。
谢闻嗤笑,“你睡得跟死人一样,我叫了你几声都听不见,还怪我?嘁,没把你卖掉挺好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连忙翻出昨晚拍的照片摆到摄像头前,“来来来,好好欣赏一下你销魂的睡姿,口水都快逆流成河了吧。”
即便隔着屏幕查看不太清晰,但还是能看见自己压成猪头的脸和从嘴角蔓延至手背的水渍,以及书本上濡湿的印记。
她捂着眼睛叫嚷,好似受到天大的惊吓,“啊啊啊快拿开快拿开,眼睛要瞎了……不对,快删掉快删掉!”
他抚掌大笑,模仿她嚣张的语气反呛:“我就不!这张照片非常刺激神经,我提神醒脑辟邪避|孕全靠它。”
然后指指腮帮子,让她注意自己,“感觉到了吗?你的口水已经干成白色的了。洗脸的时候记得多洗几下哦,别出门丢人哦,我不会说认识你的哦。”
邓芮茗气得连翻几个白眼,二话不说按下了挂断键。
但就在关闭视频的刹那,什么怒气都消失了,好像随信号被一并掐断。并且手不自觉摆上心口,轻轻拍抚。
真是了不得,昨天是打一晚上电话,今天是视频一晚上。
那明天呢?当然是躺在一起啦!
不不不,这恐怕不行兄弟。她晃晃脑袋,把这个骚想法晃走,下床洗漱。
父亲已经去上班,母亲正拿着烤好的面包从厨房走出。她将切片的芒果摆在面包上,怪异地盯着刷完牙坐在桌边的邓芮茗。
“看我做什么?”邓芮茗莫名其妙。
母亲比她还莫名,“我还没问你呢,一大早笑那么开心做什么。”
她略微呆滞,伸手摸上脸颊,果然嘴角的位置比平时高出许多。
其实她都没发觉自己在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默默扮作没事人,坦然自若地压下笑容,喝口牛奶便抓起面包啃食。
只不过,嚼得第一口还留在嘴里没咽下去,就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噗嗤”。
母亲白了她一眼,嘴里嘟囔着“有毛病”,不再搭理。
而此时,谢闻才刚起床。
懒洋洋地走到卫生间,懒洋洋地冲洗牙刷,懒洋洋地挤上牙膏,又在刷牙时懒洋洋地抬起了头。
镜子里那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正漾着笑意与之对视。
他睡眼惺忪地侧过头,见雨后的初晴穿过百叶窗淌了进来,在素色瓷砖拼贴而成的墙壁上投射细碎金光。
分明只是六月初,却陡然有种一晴方觉夏深的错觉。向来嫌弃苦夏烦闷的他,难得心情大好。
悠闲地吃完早餐后洗手,发现映照在墙的阳光没有消失,反而面积变大了些。心血来潮拿手机将这处风景留在了相片里,无需滤镜就很完美。
Emmmm……这非常适合装逼。将其放上微博,却在发布的同时刷出另一条新动态。
也是一张清晨阳光的照片。或许是上班途中随手拍摄,画面中大片暖阳为落地的艳红榴花笼上微芒。
两条动态的发布时间几乎无差,并列在首页形成另一道独特的风景。
以及它们相似的配字——
[二年四班林志玲]:“唯有你永恒的夏日长新。”
[泰和大厦吴彦祖]:“你的长夏永远不会凋谢。”
数秒后,冒牌吴彦祖和冒牌林志玲给对方的动态点了个赞。
文学少年谢闻在学生时期,曾跟着学霸朋友阅读课外书,也粗略读过那么几首诗。尽管早已记不得具体内容,但诗名好歹留在了脑中。最喜欢的诗歌里,就有这首《你的长夏永远不会凋谢》。
已经过了以诗会友相互泛酸的年纪,可此等巧合还是难免让人心生意外。
邓芮茗在他之前先发去了慰问。
[邓芮茗]:热泪盈眶,没想到你除了小龙虾,还是记得其他正常诗歌啊。
[谢闻]:还好吧,也就记得这个名字了。
[邓芮茗]:[握手]我要是记得全文,就不会只发个名字出来装逼了。
[谢闻]:……
[谢闻]:分享了一首歌曲《友谊地久天长》
她的笑点一向很怪异,而跟谢闻聊天总能让她独自笑成煞笔。
***
无聊的日子就在与之全天候乱斗表情包中度过,只可惜愉悦还没持续多久就变成了强颜欢笑。
某天午休,母亲忽然打来电话,说刚和几位朋友约好周五晚上吃饭,让孩子们跟着一起去。
这明显就是借饭相亲的套路,还是集体相亲,邓芮茗是拒绝的。奈何母亲一旦发了话,饶是天王老子也不得反对。
“我都跟人家说好一定会去的,就吃顿饭又不亏。”母亲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