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知道她心里想法,青年只怕要羞愤欲死。
他便道:“郡主放心,只要郡主不耍花样,在下绝不会侮辱郡主,定竭尽所能为郡主提供方便。”
杜鹃点点头,闭上嘴,不愿再跟他多说。
青年也识相地不再多言,但他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除了留杜鹃在屋里换衣出恭外,连吃饭他都在跟前。
后来的路程,他也没有叫帮手,始终是独自带着杜鹃行走。有时挑担子,有时赶车,不断变换身份和形象;行走路线也不住改变,有时上官道,有时走山野,没有规律。而杜鹃大多时候都是昏睡的,以生病少年模样出现在人前。
不知他怎么做到的,半个月后,他们到了京都地界。
在京郊的一处农家小院内,他们再次停下来休整。
用过饭,天色还亮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在外叫道:“大人!”
青年便走出去,跟那人嘀咕一阵,复又进来对杜鹃道:“请郡主尽快,待会有人来接我们。”
杜鹃点点头,知道他提醒自己把屎尿解决好。
来人接他们,意味着旅行到终点了,她也能见到费这么大力气派人捉她的正主儿了。
可是,她并不想见他呢。
或者说,她不想这样去见他。
等她在内屋出恭出来后,青年照例要将她双手绑上。
他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去正要动手,杜鹃却抬起双臂拢有些松垮的头发,挽了后重新用簪子簪。他微怔,不知该就这样弯腰等着呢,还是直起腰等她挽好再说。
就在这一刹那间,杜鹃手中簪子一扬,一股灰白粉末扑向他面庞。
青年反应特灵敏,立即闭住呼吸往后倒翻。
然杜鹃早料到他似的,出手的同时,屁股底下一磨转,一双长腿迅速朝上绕过去,半空中张开,那脚镣就套住了他的脖子;右脚再一个回旋,脚镣又多缠绕了一圈,将脖颈缠紧缠死了。
青年若挣扎,必定要被勒死。
除非下重手斩断杜鹃的双腿。
可不知为什么,他没下手。
而杜鹃得手后,再一摁手镯。一枚飞针射向他面颊。
青年一声闷哼,终于瘫倒在地。
鉴于杜鹃的特殊身份,他要了必须的东西就把人打发了,所以此刻院里根本没人。
杜鹃把脚从他脖子上拿下来,问:“钥匙呢?”
青年不吭声。但看她的目光却满是佩服。
杜鹃扬眉,笑问:“你不说?”
他依然不语,似乎笃定这样她就无法走脱。
杜鹃一把抓过他,在他身上又捏又摸找钥匙。一时没找到,她便三两下将他剥得只剩一条内裤,掐边掐缝地搜寻。
青年脸色十分难看。
杜鹃将所有衣裳和包裹都抖搂了一遍。也没找到钥匙,不禁盯着光着上身的青年出神,想他会把钥匙藏哪呢?随着脑中思索,她的目光也由上至下在他身上游移。
青年见她目光落到他腰部以下,竟发抖起来。
他觉得自己这会儿就像“柔弱无助”的弱女子。
杜鹃见他神色不对。也疑惑,问道:“你不会无耻到把钥匙藏那儿吧?”
青年拼命摇头,十分慌乱。
杜鹃心急脱身,也不管了,伸手就要往他身上摸。
青年彻底崩溃了,咬牙把眼一闭,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忽然又一激灵,羞愧地想:自己昂藏七尺男儿。怎么倒怕起一个女子来了?做出如此忸怩之态,实在丢人!就算搜身又有什么?被这样一个身份高贵的美人搜身,他不是应该荣幸和觉得占便宜吗?
然想起刚才杜鹃毫无顾忌地扒拉他。对他身体漠视和毫不羞涩的模样,他忽然就明白了——在郡主眼里,他根本不是个“男人”,只是她的猎物。
想通后,他面色更难看了。
他睁开眼睛,要看看她如何对自己那里下手。却见杜鹃根本没有搜他那里。正捡起他一只靴子,将眼睛凑近靴口看。又伸手进去掏摸,他心脏再次狠狠抖动。
杜鹃这次找得更细心。干脆用他的小刀将靴子割开,拆得七零八落,鞋底是鞋底,鞋帮是鞋帮,然后从鞋底的夹层中找出了钥匙。
打开脚镣后,许是心情好,她笑得格外灿烂。
将那串脚镣提到他跟前,体贴地给他戴上、锁好,却将钥匙揣进自己口袋里——也不嫌臭——笑道:“你给我戴了一路脚镣,我怎么也要让你尝尝这滋味;还有软麻药,你也得尝尝……”
说着话,用那刚掏鞋子的纤细手指捏住他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将原本给她吃的药塞进他嘴里,再灌了一口水,眼看他不由自主地吞了,才站起身子。
哦,她还不忘把解药也顺手揣进自己怀里。还有他的包裹,里面的散碎银子和银票等都没收了,背在肩上。
青年看着她的举动,脸色灰败不堪。
正以为她就要这样走了,她却将之前他用来绑她手的绳子往房梁上一扔,挂下来,再一把提起他的脚镣,将二者系紧。跟着猛扯绳子,他就倒吊了起来。
她收了笑容,看着他的眼睛道:“你主子是谁?”
青年却微笑了,因为他终于可以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