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借刀杀人!
然后朝廷就密令西南军去拿杜鹃。
谁知越闹越大。最后竟然曝出杜鹃是皇孙女。
昝尚书以为:昝家当日行为在权贵之家来说是常事。这世上没有公平,豪门贵族。谁肯让子女被寻常百姓压一头?所以这是常情。昝家不应隐瞒,而应该坦荡在皇帝和太子面前承认私心。认罪伏法,任凭处置!
坦承这件事,比抵赖隐瞒要聪明得多。
太子若处置昝虚妄,昝家便没事了。
就好比当初昝水烟私奔逃婚后,昝巡抚老老实实上玄武王府认罪一个道理。对于这类事,他们是知道轻重区别的,哪怕为此牺牲昝虚妄。且昝尚书推测:以太子目前情势,昝家认罪态度又诚恳,十有*不会追究当年的事。
因为昝家当时不知道杜鹃真实身份。
若明知杜鹃身份,还暗害她,那便不同,比如十三皇子。
所以,昝虚妄今日进城后,连家也没回,就随着大伯父去皇宫请罪。
果然,炎威太子虽然没给他好脸,最后却命他进虎禁卫,从最低军士做起。这等于一捋到底,也算严惩了。
昝尚书和昝虚妄彻底松了口气。
昝虚妄解决了这件事,出皇宫后心情并不轻松,因为他心底还压着一件不为人知的事,所以一路信马由缰,神思恍惚。
他是从皇城南门出来的,而秦嫣是从皇城东门出来的,两边正好迎头碰上了,被黄鹂轻轻一弹指,就发生了惊马这档子事。
昝虚妄大力勒紧缰绳,然那马根本勒不住,只管往前冲。
护在秦嫣车旁的王府随从大惊失色,想要拦阻,哪里拦得住!
拉马车的两匹马也惊跳起来,一匹往左窜,一匹往前冲。
昝虚妄的马则直直地往马车踏过去。
紧要关头,昝虚妄纵身跳下马背,挥拳往马头猛击。
那马晕头转向,偏离了方向。
然这时已经晚了,王府马车被惊马拖着,歪歪斜斜冲向街旁,车内娇声哭喊惊叫一片。
王府随从和昝虚妄的随从东奔西跑,乱成一团。
昝虚妄丢下自己的马,疯狂跟在马车后面奔跑,眼看车中跌出一个盛装华服女子,再也顾不得,使出浑身力气扑过去接住,两人一齐摔倒在雪地里。
黄鹂见眨眼间生出这般变化,也吓一跳,也不敢看了,风一般从小巷逃离。并且,她使出轻功,以免地面留下很深脚印。
直跑到另一条街上,方才放下心来。
捂住“砰砰”跳的心口。她本能地循着香味钻进一家铺子,却是卖羊肉的。当下入座,叫了一砂锅红烧羊肉就吃起来。
吃着热乎乎喷香的羊肉,她心情平静不少。
将刚才的事从头想了一遍,确定没留下破绽。心里才放心。
哼,她有那么笨吗?
才不会留下破绽呢!
昝虚妄死也不会想到马儿受惊的原因。
就算查,他也不会想到将马肚子剖开。
就算将马肚子剖开,也不能从大肠里找出那针来。
这便是她为什么要选择往那个部位射针的用意。
查吧,查吧,上大理寺也查不出来!
她越想开心。觉得这羊肉味道真不错。
至于马车里的人,受惊是肯定的了。
可是黄鹂会内疚吗?
才不会呢!
顺郡王那老东西让她二姐姐受的岂止是惊吓,差点连命都丢了,她这叫一报还一报,才不会内疚呢!
将一砂锅羊肉连汤吃得干干净净。她才结账出去。
到外面,那冰凉的雪花飘了两片在脸上,凉丝丝的很舒服。
这是刚才吃的热乎了,所以一点不觉冷了。
想起小顺,她急忙戴上斗笠,匆匆往国子监方向跑去。
谁知这么一耽搁,她就来晚了。
到了地方,国子监早下学了。没看见小顺。
她忙顺着常走的街道追了两条街,才见到了。
就这么巧,小顺被人打了。
要说还是小孩子懂小孩子心思。这京城世家豪门牵扯密切,关系错综复杂,大人或许在行动前要考虑谨慎,小孩子可不管,想拿小顺出气的就多了。
他们也知厉害,天晴街上人多。不敢下手。
可巧今天下大雪,于是便使小子扮成街上恶霸找茬。
得益于黄鹂熏陶。小顺也是会些拳脚的。可双全难敌四手,跟的小厮也是个平常的。被打得鼻子流血。幸而有同窗赶来,才吓得那几个家伙跑了。
黄鹂来时,正好看见那几个混小子在雪花飞舞的街上飞快逃窜,气得杏眼圆睁,也不管小顺,悄没声地就追了上去。
追过一条街,就见三个穿华丽氅衣的少年等在街角,看见他们来,都得意地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原来幕后主使在这里!
黄鹂站住,想怎么惩罚他们呢?
不能留下破绽!
她眼珠骨碌转来转去,情急之下想不到一个好主意,又不愿就这样上前将他们暴打一顿,那便露了行迹了。
正努力苦思,那边厢几人已经转身走了。
边走边说笑,说要去哪里吃酒什么的,叫随从去赶马车来。
黄鹂只得又跟着他们。
正在这时,前面又来了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