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元自是明白她的心思,点头应了。
第二天,方火凤便带着刘妈。雇了一辆车,往松山慈安寺而来。
进了寺庙山门。挨个殿堂一路拜过来。这时进入一间小院,里面单供的是观音。这里已经靠近山顶。且在寺庙的西面,十分僻静清幽,往日她来过的。
她心里想一个人清清静静地待一会,因此回头吩咐刘妈道:“你在外面等我,我想在菩萨面前坐一会。”
刘妈点头,便在外面等候。
方火凤跪在蒲团上,对着观音像磕了三个头,轻声默祷。
正在这时,旁边帐幔掀开,从后面走出一个人,来到她身边。
她感觉到,忙睁开眼睛抬头一看,竟然是秦嫣。
“你……怎么在这?”方火凤警惕地问。
“自然是专门来见你。”秦嫣冷冷地说道。
“郡主见我做什么?”方火凤问,一面不动声色四下打量。
“别看了。这里没别人。你跟我来后面,我有话对你说。”秦嫣直截了当命令,然见她不动,遂冷笑,“怎么,怕我害你?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半死不活的,还用得着别人来害吗?”
方火凤被激起傲气,再者她也觉得自己没什么可让秦嫣利用的,便起身道:“既然郡主有请,自当奉陪。”
当下两人穿堂过道,往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在一株青松下站定,方火凤看向秦嫣,“郡主不在家为哥哥守灵,专程来此有何指教。”
只一句话,就将秦嫣惹得冒火,颤声道:“守灵?本郡主嫁了才两个月,就要为夫君守灵,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
方火凤听了,垂眸不语。
她虽然心里难过,在这点上却问心无愧。
秦嫣大概也想到此节,转而道:“他是你哥哥,哥哥爱护妹妹原也应当。只是他所作所为若能换来你幸福,倒也不枉他一番苦心;偏偏如今黄元当你仇人一样。只恨甩不掉你,你这昔日艳冠京城的才女有什么脸面!要说单为了黄鹂的事,也就罢了;其实你心里明白,你心心念念爱慕的状元郎并不全是因为这个冷落你,还因为靖安公主!”
方火凤被她如此揭短。几乎站不稳。
“郡主来此,就为了羞辱我?”
“羞辱你?本郡主还要为夫君守灵,可没那个空闲!本郡主来是想提醒你:黄元这个负心人辜负了你,都是因为靖安。”
“这个不劳郡主提醒。”
“怎么,不敢面对?要说你给黄家带来麻烦,你可知靖安给黄家带去什么?都是一样的手段。却不一样的结果,本郡主也替你抱屈和羞耻!靖安身份虽尊贵,从小却是在山野长大。跟她相比,你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被人欺辱至此。一点手段都使不出,倒害得亲哥哥丢了性命,父亲被贬官,你还有什么脸面?”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一样的手段?”
“什么意思?你可知黄元的养父回来了?”
“那又怎样?”
“你可知当年刚出生的黄元是怎样被狼叼走的?”
“怎样?”
方火凤眼光陡然一凝,盯着秦嫣。
秦嫣见她这样,满意地笑了。
……
近中午,方火凤才和刘妈从松山上下来。
早春的风儿吹在脸上柔柔的,沿途经过的桃园等处花儿都开了。连绵若云锦。
方火凤走在山道上,轻的像一片云,淡得像一股烟。
与来时相比。她神情沉静漠然许多。
回去后,只见黄鹂和陈青黛正在堂间桌前拟清单,是写给山里爹娘的。叮嘱他们在林家车队下次进京时,捎带哪些货物。等运来京城,她们再进一步制作,然后放在公主的铺子里卖个好价钱。
正说得热烈的时候。方火凤就进来了。
陈青黛招呼道:“你回来了。松山上好多人吧?”
黄鹂抬头想招呼,然看着她却终究张不开口。
方火凤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略微点头,也不回答陈青黛的话。就往后边去了,神情从容淡然,不再像昨天尴尬和悲伤。
黄鹂心里有些疑惑,但也不想追究,继续和青黛商议。
此后几天,方火凤都缩在后院自己房内,不大往前面来。
而黄鹂,除了睡觉,大多待在哥哥书房,也不往后院去。
黄元早出晚归,忙得不见人影。
靖安公主大婚在即,皇宫内外都忙。
这日皇宫传出:靖安公主大婚,除了各位亲兄弟堂兄弟,即两位皇子和王府世子要亲送外,黄元作为靖安公主义弟,也要亲自相送,以示皇家不忘抚育之恩,靖安公主不弃寒门之意。
陈青黛听了很开心,说她到时也想去看热闹。
黄鹂一口答应,让她到时候跟大姐一起就是了。
她自己到时是要进宫陪伴杜鹃的。
陈青黛这几日与她相处和谐,低声问道:“方姑娘去不去?”
黄鹂听了不出声,心想她好意思去吗?
陈青黛见她那样子,也就不问了,心想这事还是让黄元做主吧。
下午,黄鹂回后院房间拿东西,忽然方火凤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