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聘把糖抽走,舌腔一空,他低柔地问:“还要吃吗?”
她指尖紧紧攥着,后脊骨似有电流麻过,她说:“不吃。”
那糖裹着透明的果浆,润莹莹的光泽瑰魅地添了丝引诱,像亚当的禁果,男人把棒棒糖当着她的面,送进了他的嘴里。
苏云卿心脏有一瞬间漏了一拍,脸颊也烧了起来,拿了本书挡在脸上,不敢看神明。
“我、我有事情要做。”
程书聘站在书架前,目光里是满目的书脊文字,书房是一个干净纯粹的精神领域,此刻他就驻足在她的领域里,“我想到一个好玩的游戏,想参加吗?”
苏云卿现在只觉得他的一字一句都砸进了她的心湖里,涟漪不休,一片连着一片地荡,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什么游戏……”
话说出口就懊恼无比,岂不是进了狐狸的圈套。
“你猜程宴时明天早上还会不会尿床。”
苏云卿的笔尖在纸上滑了一道线,因为发颤,那线就像心电图似地颠儿,“不会。”
“我猜会。”
苏云卿听见他的脚步声朝自己走了过来,她的目光仍盯着纸上的图样,旗袍的衣领,裙摆,太短了,画长一点,好将脚踝都遮住,不能让人瞧见。
程书聘说:“赌注是,得到对方的一样东西。”
苏云卿这一刻给了自己答案,程书聘是危险的,极其危险,“如果我赢了,我也能随意提要求吗?”
他说:“当然,除了离婚。”
苏云卿说:“反正当初有协议在先,半年不满意可以无条件退货、呃,退婚。”
嘴一瓢,气势又没了。
程书聘脸上浮了丝宽容她小错误的微笑,程宴时会不会尿床这件事跟他做商业对赌协议的性质一样,入局的人,一个付出代价,一个得到回报。
第二天是周日,外面清晨就下起了大雨,冷风丝丝透骨。
不过寓园虽然是老宅子,但重新修复设计的时候装了新风暖气,住起来比一些现代小区楼房还舒服些。
苏云卿今天特意关注了程宴时有没有哭,但从起来到下楼吃早饭,寓园都很安静。
心里松了口气,甚至开始盘算从程书聘那儿得到什么,既不失骨气,又能占便宜。
“阿梅,去把宴时房里的床单换了。”
苏云卿步子一顿,再回头,就听陈慕瑾无奈道:“臭小子又尿床了,今晚给他套尿不湿睡。”
苏云卿清瞳猛然一睁,就见她那位名义上的丈夫此时正在餐桌旁淡定地享用早餐。
“宴时怎么尿床了,他没哭啊。”
程书聘发觉苏云卿的眼神好像盯着自己看,于是礼貌地应:“尿得多了,也就不哭了。”
苏云卿:“……”
她左思右想不合理,又问程宴时,“你怎么还尿床了!你都四岁了!”
程宴时不知道怎么就给自己想出了理由:“外面下雨了,我就尿床了。”
苏云卿:“……好有逻辑。”
程书聘好脾气地给她倒了杯牛奶,现在已经不是尿床这种小事了,而是赌注这件大事。
她有些坐立不安,吃早餐的中途看了程书聘一眼,两眼,他也耐心极佳,吃过早餐后,两人上了楼,苏云卿憋不住,想要进程宴时的房间查证。
“我想你现在一定在想,昨晚的对赌协议应该改成,明天程宴时会不会因为尿床大哭,这样我们就都输了。”
苏云卿被一语点醒,“那昨晚的赌约不算,重新来。”
程书聘眉梢微挑:“小孩的心性很难猜的。”
苏云卿脱口道:“那就猜大人的。”
程书聘就像引她入赌局的荷官,双手环胸倚在门边看她:“大人尿床了,会不会哭?”
苏云卿被他这个赌约惹得忍不住笑出了声,“大人哪里会尿床,更别说哭了。”
程书聘仔细思忖,“凡事无绝对。”
苏云卿张了张唇,皱眉看他,“算了,我愿赌服输,你说你想要什么?”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后来的酥酥,每天晚上都一边尿床一边哭。
二更在今晚十二点~
第27章 孺夫
◎【二更】“给你一层一层卖情香。”◎
程书聘看着她紧张的小脸, 苏云卿的瞳孔乌黑水润,眼睛看人的时候特别亮,光彩熠熠的。
“给我做件衣服吧。”
他话音一落, 那张鹅蛋脸预料之中的意外, 她的唇是绯色的,像春天的樱花, 只有抹了口红, 或者被重重碾压过后, 才会出现鲜艳欲滴的媚。
“不愿意?”
他问。
苏云卿不擅长猜测人心,“你是听到我给奶奶和宴时做衣服, 所以就随口找了这么个赌注吗?”
程书聘唇边携起一抹笑:“怎么是随口?”
苏云卿认真看他:“我只给真的喜欢锦绣的人做衣服。”
男人双手环胸, 垂眸看她:“这件事对你来说太轻易, 所以你是觉得我不应该浪费这个机会,那你认为我应该从你身上拿走什么东西?”
他的反问顿时让苏云卿语诘,一双清瞳怔怔地映着他的脸, 眸光微撇,步子不自觉往后退,“你要是真心喜欢, 给钱的话,我就会给你做。”
“我不认为程太太的劳动力能这么轻易获取, 当然, 我也要付出相应的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