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诱骗她心疼他。
少女皮肤胜雪,小脸精致。目光再下移一寸,她纤长脖颈优雅高贵,衣裙华丽奢侈。
最终,他撑着墙面起身,步伐尽量保持着平稳。口腔里血腥味久久不散,他喉结滚动了下,“别多管闲事。”
顽劣卑微如他,怎么配奢望神明的心软。
刚打完一场架,他一定是狼狈不堪的,唯一能拿出手的脸也一定是鼻青眼乌的。
是从哪里生出那种荒唐的念头。
她不会心疼他的。
打架是他求生的手段。软弱,退缩,不玩命,每个人都能上前踩他一脚。
那种住在象牙塔的大小姐,是不会懂的。
他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
他挖空心思,费尽手段。时至今日,总算走进她的生活。
无需诱骗,她也心疼他。
他高兴还来不及。
甚至,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汤俊懂个什么。
眼看楚桑落到了医院,他敛去沉思,期待着门从外打开。
然而,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她的身影。
他打开软件查看,人的确是在医院,但不知在医院何处。不安冲刷着神经,他焦灼地往外去寻。
楚桑落睫毛一颤,心脏泛起细小的抽痛。
两次事故,只会让江与鹤更为敏感。
很快,她面色如常地绕到他右手边,与他十指相扣,“跟医生商量了点事而已。”
女人的柔荑白皙柔软,手感如一块上好的白玉,带着宜人的凉度。而恰是这种凉意,让江与鹤急躁的情绪安稳下来。
他问:“说了什么?”
“医生说伤口比较深,大概率会留疤,”楚桑落扶着他坐下,“我才不想你留疤,于是拜托医生想办法,最大程度淡化疤痕。”
江与鹤失笑:“男人有疤不碍事。”
“碍事,”楚桑落一本正经地说,“你别管,听我的。”
江与鹤笑得没脾气,连声应和,“好好,你说了算。”
“你等会儿,我给你洗脸。”
楚桑落说罢,朝浴室走去。
其实不需要再洗漱,不过江与鹤才不敢说,他自己洗了澡。转而,他突的有些紧张,应该没有留下什么破绽吧?
诚然,他确实消除了许多痕迹。
可他低估了女人的细心。
譬如:新的毛巾、移动过的沐浴乳泵头。
楚桑落略一停顿。
即便伤口会发炎、会痛,也不愿麻烦她。
也难怪,汤俊会忽然跟她说那番话。
“从我拿着毛巾出来就盯着我,”给江与鹤洗完脸,楚桑落半真半假地说,“做虚心事了?”
“没有。”
江与鹤否认得极快,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随即,某种后悔跟忐忑略过面容。
但楚桑落可能没发现他的小动作,一点也没追究,说了句:“开玩笑的。”
然后,她转身打开行李箱。
她不仅拿了点衣服,还带了些护肤品来。江与鹤脸长这么俊,不能亏待了。
江与鹤一点反抗也没,仰着脸任她怎么来都行。
先是爽肤水,再是眼霜。
涂抹在眼睑周围,由内眼角到眼尾,打圈促进吸收。
楚桑落全神贯注,眉梢都透着几许一丝不苟,清浅的气息打在他的脸上,有点酥麻。
说不清道不尽的缘由,江与鹤心底一片柔软。
“好看。”
指尖抚上男人上扬的眼尾,楚桑落弯眼,似是越看越欢喜。
江与鹤眼神微澜,抬手勾住她的脖子,拉近。
双唇含着她的唇瓣,重重辗转,肆意碾压,温柔却强势,教人无可抵抗。
楚桑落喜欢接吻。
跟江与鹤。
轻微电流蹿向四肢百骸,雪松跟青柠的冷香盈满唇齿。
她微微张唇,探出舌尖,笨拙又青涩地回应。哪晓得,扣在后颈上的大手瞬间收拢,唇上承受的力道近乎暴戾。
她被禁锢得没有分毫退路,头脑发昏,浑身酥软。搅乱所有思绪,一塌糊涂。
窒息感逐渐升起,楚桑落推他。可又记起他有伤,不敢乱动。
她合着眼眸,眼型娇好,睫翼可怜又脆弱地抖动着。
江与鹤眸里忽而浮起几分恶劣,索性化弱势为优势,仗着她心疼自己,更加肆无忌惮。
楚桑落是真要不能喘气了。她腿发软,好似下一秒就要跌坐到床上。
大约是见她实在招架不住,江与鹤才肯饶过她。
楚桑落犹如溺水者被人解救起来,大口大口汲取着新鲜空气,勉强抽出一根神经想:江与鹤是什么怪物吗?
罪魁祸首呼吸粗重,却仍不知悔改,一个接一个的吻印在脖颈的软肉上。
楚桑落浑身酥软,双膝一软,差点丢人地跪在床边。
她双手轻轻抵开他的肩,“别。”
不似方才,江与鹤这回很听话地止住。
复而将脑袋埋在她肩窝里,头发有些扎人。
平缓了好一会儿。
楚桑落直起身,耳垂通红。
“伤好之前,你能不能别招我?”
男人声音暗哑,情欲还未消退,彷若有种特意的撩拨。但震惊楚桑落的是,他委屈到不行的表情。
委屈到楚桑落都产生一种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