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介很有眼力劲,忙道:“那江先生您忙去吧。”
江与鹤颔首,走远几步才接下电话。
中介看着男人的背影,心生羡慕。
有的人25岁时已经身家过亿,名声大躁,而有的人还在为能干饱饭觉得未来可期。有的人对象肤白貌美大小姐,而有的人还是单身一条狗。
就是说,人比人,气死人。
……
“说。”
“江哥!我回来了!”
汤俊叽叽喳喳的声音如一记炸弹爆开,江与鹤嫌弃地将听筒拿远了些。
“江哥,你现在在干什么?有空来机场接兄弟吗?”
“没空。”
毫不留情的拒绝让汤俊哽了下,他怀疑最近江哥针对他。派他去老远的地方出差,这会儿还这么冷漠。
他思前想后都找不到自己是哪惹到江与鹤了。
江与鹤上车刚连上蓝牙,就又有个电话打进来。他看了眼备注,眉眼一柔。
下一瞬,他匆匆打断汤俊,“楚乖乖打电话来了,挂了。”
拖着行李箱下飞机的汤俊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只听得到手机里传来的忙音了。可见对面的人动作有多迅速。
“嘶。”他一脸没眼看的表情。
江哥这谈起恋爱来,可真是见色忘友的典范。比起当年是有增无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得,他自个儿打车回去。
江与鹤边注意着路况,边讲电话,“怎么了?”
“你在哪?”
“外面,有事外出一趟。”
“哦,我刚在路边买到个有趣的小玩意。”
律所办公室,桌面上所有资料都被收捡得规规整整。楚桑落靠着办公椅,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则饶有兴致地拨弄着一个摆件。
“什么?”
“一个小鸟摆件,”楚桑落的指尖碰到鸟喙,尖尖的。她又轻柔地点了点它的头,“我给它取了个名字。”
江与鹤顺着问:“叫什么?”
“江小鸟。”
“嗯。”
楚桑落眼弯弯,一副捉弄人得逞的模样,“没有叫你,是我给摆件取的名字。”
江与鹤反应过来,拖长了音:“啊,就这么想每分每秒都看见我?真人不在跟前,还特意跑去买个摆件来取名。”
楚桑落愣了愣,显然没料到事情走向是这个样子。她憋了憋,解释道:“我只是看它跟你长得很像。”
江与鹤闷笑,“一只鸟跟我有什么像的?”
楚桑落再次认真端详了下。
“江小鸟”高昂着头,展翅欲飞,形态高傲极了。
她一本正经地说:“就是很像。”
“啧,”江与鹤妥协,“行吧,你说像就像。”
“它跟你的微信头像也有点像,”楚桑落侧着放置摆件,“尤其是这个高昂的头,还有展开的翅膀。”
不过江与鹤的微信头像应该是“鹤”,鸟跟鹤是一家,反正都是鸟。
听完她的描述,江与鹤手里猛然一紧,抓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浮现。
“江小鸟,我给你画的画。照着你画的。”
初夏晨曦里,少女背着手,精致的五官拢在光里。
对面的少年勾着唇接过,打开一看,脸色微变,闷声问:“我在你心里就这个样子?”
纸上就一只蠢鸟,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翅膀大张着,像只扑棱蛾子。
“对啊。”
少年更郁闷了,凌冽黑眸浓得犹如化不开的墨。在她心里他就这副“鸟样”?
她是很会画画的,给别人画的就很好看,怎么给他画的就这么简单。
“江小鸟,你是属于自由的,”少女歪头,“别被任何东西绑住。”
只有他们才能听得懂的话。
少年蓦然笑了,“好,我会拼尽全力飞出笼子,到你身边。”
后来在无数个夜里,少年辗转反侧,摩梭着这张画。伴随着万蚁般啃噬心脏的无力跟想念,日复一日,他越来越明白这幅画的含义。
如今的江与鹤自然也是了熟于心。
她希望他是简单的,不带任何负担的,骄傲地往前走。
“江与鹤?”
楚桑落发现那边静了许久,出声喊道。
“我在。”
楚桑落问:“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遇到红灯,分神了下。”江与鹤缓过神,降下车窗。风灌进来,吹散了他眸底的晦涩。
“你在开车?怎么不早说,”楚桑落立马嘱咐,“那先不说了,晚上吃饭时再跟你说正事。”
“没事儿,我马上就到了。”
“不行,”楚桑落严正义辞地拒绝,“开车要集中注意力。”
“好。”
江与鹤无奈应下,声线藏满了宠溺。
他匮乏的人生里多的是咒骂与冷眼。唯有她,毫不吝啬地施舍爱。不厌其烦地告诉他,“你是自由的。”
“我会护着你。”
从此,疯狗不再是疯狗,是鸟。
自由的鸟,航线以她为终点的鸟。
才挂下电话不久,江与鹤又接到一通来电。是陌生号码,但他见过。
接通,他说:“您好,我是江与鹤。”
“我是楚桑落妈妈,白玲。”女声富有涵养,却有着难以忽略的强硬。
江与鹤沉着道:“白总,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