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斐尔抬头看见她,金色的眼瞳微微亮起。
“我喝了,”他说,低头看了看自己,似乎有些犹豫。目光触及脚踝上的银链,那股犹豫又消失不见。
西斐尔抿了抿唇,撩起自己的衣服下摆:“……上身的堕文被净化了。”
叶闻笙:“……!”
一大清早的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一截劲瘦腰身,她倒吸了一口气,表情有些震惊。
……腹肌!
她看到了腹肌!
精灵很快就把衣服放了下去,叶闻笙回过神来,脸有点发红。
网络上有许多愿意分享自己腹肌的“男菩萨”,叶闻笙画画做参考找灵感的时候也会去看一看。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面对面地看到属于男性的腹肌——这对她的冲击力就有些强烈了。
“那就好,”叶闻笙清了清嗓子,连忙转移话题:“我带了留影珠来,我们一起看一看吧。”
西斐尔愣了一下,本带着轻松的神色瞬间凝结。
他安静几秒,开口:“好。”
圆润的白色珠子从背包中释放,在空气中上下漂浮。
珠子上出现投影,熟悉的旁白男声一并响起。
“……
魔兽获得了理智。
艾卡西亚人常说,如果魔物开始避开强大的城邦,抑或有意识地选择进攻的方式,那么艾卡西亚或许离毁灭并不遥远。
他们具有先见之明。
魔兽中出现了智慧远超它兽的领袖,这些魔兽被艾卡西亚人称为‘邪种’。它们多智而近妖,灵智堪与艾卡西亚人相比,还进化出了强大的能力。
鬼魂喜欢学习术法,妖灵对德鲁伊魔法心怀憧憬,
而魔物拥有了‘黑魔法’。”
留影珠上投影出的人们四散奔逃。
高马上的骑士被魔物的爪牙撕扯着坠下马匹,魔物身上的浓浓黑气侵袭了他们。他们发出痛苦的嘶吼,如诅咒一样的黑色纹路出现在他们的脸庞,出现在他们的□□上。
纹路崩裂,血花四溅。
叶闻笙屏住呼吸,一时被那过于逼真血腥的画面而惊得浑身发冷。
“光明能够压制黑暗,世人皆如此说。
光明大祭司所在的浮光城迎来了更多的逃难者,那数十个扩建过的外区仍不堪重负,街头上的流浪者日渐增多。
被侵染了堕文的人们时将在堕文发作时迎来可怖的痛楚。他们身上的堕文将会开裂,皮与肉皆被撕扯开来,溢出浓浓的血水。
他们会头晕眼花,身体犹如被火堆灼烤。
鲜少有人能够承受这样的痛苦。
死去的人越来越多,即便是在战场上幸存的战士,回城之后也会因堕文的侵蚀而痛苦地死去。
那如高天冷月般清冷而遥远的大祭司自己走下了神坛,离开了神殿,走进了军士与平民之中。
他与军士一同抵抗兽潮,与平民共进晚餐。
‘大祭司哪,’有平民问他,‘您拥有光明的力量,难道不能使那腐蚀我们的黑暗从我们的身体里离去吗?’
大祭司仅是摇头。
光明并无净化与治愈的力量,那是生命的泉源——水,才能够做到的事。
水之祭司来到浮光城,在光明大祭司的神殿中治愈拥有堕文的伤者。
然而水元素与黑暗并非天生相克的关系,他并不能屡屡战胜黑暗。
所以当光明大祭司来到他的面前时,他也束手无策。”
高大华美的神殿中,光明大祭司伸出手,撩起自己的衣袖。
浓黑的堕文像是张扬的蛇,爬满了他洁白如雪的手臂。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宁静沉着,金色的瞳孔中并无恐慌与惧怕。
但水之祭司却露出了惊愕而不敢置信的神情,脸上渐显恐慌。
头发水蓝的男人倏然站了起来,那双同样水蓝的眼睛中仿佛拥有着悲伤的滔天巨浪。
“……
‘西斐尔,’
水之祭司的声音发颤,‘你……你染上堕文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日。’
光明大祭司放下衣袖,平和地问他:‘你能净化我吗?’
水之祭司并无法达成他的愿望。
那堕文的力量过于强大,他无法为光明大祭司祓除黑暗。他在心中恐慌,惧怕那似乎已经既定的毁灭是否将要到来。
光明大祭司自己却并不以为意。
他离开了神殿,回到了军士之中。他继续上战场、继续抵御一波一波的魔物。
他身上的堕文日益增多,力量也渐渐削弱。来自于堕文的痛楚撕扯着他,光明与黑暗在他的身体中日夜争战,那种痛苦比普通堕文所带来的痛苦更甚。
他的肤色不再白如冬雪,嘴唇变得苍白,美丽的脸庞也失去了如太阳光辉般的光泽。
浮光城的居民们看见了他的虚弱。”
留影珠上的画面变化。
光明大祭司坐在神殿里,褪去了那一身神圣圣洁的祭司装。那身沾满了鲜血与爪痕的服装被他交于光明法师,等待修复。
高台下跪了很多人。
很多很多人,乌压压的一片,他们垂着头颅,默默垂泪。
祭司的眼睫垂下,金色的瞳仁注视着哀戚悲伤的人群,目光安静而悲悯。
“……
外区在一个一个地被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