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曹寅想好了解决办法,阿宝却拒绝了:“那池子那般大,若是搬来搬去的话,不仅麻烦别人,里头的鱼儿们也是受不了的,曹伯伯还是不要搬了,阿宝若是想看过去就是。”
曹寅和蔼地笑,“公主有大善,怪不得在民间如此得百姓的喜爱,改日必让微臣的孙女儿上门拜访,盼她能学到公主的一分慈悲。”
康熙不动声色地拉开了阿宝和曹寅的距离,“阿宝下船的时候不是说累了吗,可要让人带着先去休息?等爹爹处理完事情了就带阿宝出去转转。”
曹寅的母亲是康熙的奶娘,曹寅可以说是和康熙一同长大的,因此对于阿宝的那句曹伯伯并没有推拒。
曹寅认为这是皇上亲近他的体现。
曹寅敏锐地从皇上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有眼色地附和:“是呀,公主住的地方早已经收拾妥当了,一应用度都是按着最舒服的来着,微臣先让人带公主去休息。”
曹寅在康熙点头后,叫来了一个婢女,带着阿宝和清云一行人往她的住处走去。
清云多留意了一下带路的婢女,心中升起了怪异的感觉。
这曹府的婢女看上去也太过妖娆了些,不像为主子办事的奴才,那身段倒像南方有钱人家圈养的瘦马……
***
康熙和曹寅在书房密谈。
曹寅幼时是康熙的奶兄,少时又做了康熙的伴读,自此一路高升,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坐到了江宁织造的位置。
江宁府素来富饶,江宁织造的油水更不用说,康熙放心地将这个位子交给了曹寅,可见康熙对曹家的信任。
康熙首先关怀了曹寅的母亲,也就是康熙的奶嬷嬷孙氏,“孙嬷嬷身子近来可好,前些年朕来的时候孙嬷嬷瞧着身子骨还很硬朗。”
曹寅看康熙没有直接提公事,而是先是关心他们家人,心中大定,一脸感动道:“母亲身子还好,只是常年记挂皇上,多有哀思。”
康熙手指点着桌面,看着虚空不知在想什么,“是吗?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孙嬷嬷还是放不下朕,难为她了。”
曹寅又讲起他年轻的时候跟在康熙身边发生的趣事,君臣二人之间相处的倒还温馨。
曹寅提起了阿宝,“子清离开皇上身边早,不知宝瑜公主是宫里的哪位贵人所出?”
康熙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子清很好奇阿宝?”
曹寅猜不透皇上的心思,谨慎道:“微臣不敢,只是微臣瞧着宝瑜公主可爱,因此才多问了两句,公主的年岁也与微臣的孙女儿差不多,皇上别怪微臣多嘴……”
康熙嘴角扯了扯,起身扶曹寅起来,“子清同朕的情谊不一般,你在朕面前拘束,可是与朕疏远了?”
曹寅正要坐下,被康熙的话吓了一跳又要跪下去,“子清不敢辜负皇上的情谊,只是礼节不可费,子清待皇上的情谊同样也是天地可鉴!”
康熙微笑:“那子清能否帮朕一个忙?”
曹寅心口上好像悬了一块巨石,“子清愿为皇上赴汤蹈火!”
康熙:“朕的四阿哥和五阿哥在江南一带失去了踪迹,朕得知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都是江宁府,子清对此有何看法?”
曹寅身子不稳,难以置信道:“四阿哥五阿哥下落不明?什么时候的事儿!”
康熙眼中的情绪让曹寅难以分辨,“朕也好奇怎会如此,若不是反清复明那伙人被朕消灭的一干二净,朕还以为大清又出了什么要覆灭朕的人了呢。”
曹寅一脸惶恐,仿佛在说,这么紧要的事情皇上您怎么能随口说出来呢?
“这……微臣虽是江宁织造,但确实没有听说过两位阿哥在此失踪的消息……”
康熙敲击桌边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朕现在告诉子清了,子清可有对策?”
曹寅猜不透皇上的想法,如果他不知道两位阿哥在此失踪的消息的话他还能置身事外。
但是如今皇上明显是想将他扯进来,而他身为臣子,除了顺从皇上的意愿外别无他法。
曹寅认栽,“此事微臣也有错,两位阿哥在微臣的管辖区域出事,微臣却一无所知,微臣下去后立马开始打探消息,保证尽快给皇上您一个准确的答复!”
康熙声音不紧不慢,“子清打算怎样打探消息?朕的两个阿哥如今生死不知,若是让有心人得了消息……”
曹寅懂了,“微臣暗中打听,尽量不打草惊蛇。”
康熙让曹寅退下,一个人坐待椅子上沉思,良久后出声:“梁九功。”
梁九功从皇上那领了暗令出来,眉宇间一片凝重。
皇上让曹大人寻找两位阿哥的消息,又背地里吩咐自己监视曹大人。
皇上这是对曹大人起疑了。
曹家可谓是皇上心腹中的心腹,从南巡次次在曹家落脚就能看出来,皇上对曹家不是一般的宠信。
不过梁九功也能理解皇上如今的做法。
两位阿哥接二连三地在江宁府失去踪迹,这曹家作为江宁府的地头蛇竟然一无所知,说出来谁信。
但愿曹家只是疏于治理,不是那心思诡异之人,不然……
这南边的天可是要变喽!
曹寅离了康熙落脚的地界,脸色就沉了下来。
曹寅身边的小厮提醒自家主子,“老爷,别让人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