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笑了笑:“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孩子还小,不急于这一时。”
说着,她起身来到钮祜禄格格身边,摸了摸襁褓,才松了口气。
福晋看向钮祜禄格格:“孩子小,还是多在屋里待着稳妥些。”
钮祜禄格格点点头:“谢福晋关心,弘昼身子好应当没什么事儿。”
“若是有事儿了就晚了。”福晋是过来人,语重心长道,“虽是开春了,但这倒春寒可比冬天还冷呢,你还是得多注意些。”
钮祜禄格格心下不以为意,面上还是一副受教:“是,福晋,妾晓得的。您要不要抱一抱弘昼,这孩子不认生,乖巧的很。”
福晋有些意动。
钮祜禄格格继续劝说着。
福晋没抵挡住诱惑,还是抱起了肉嘟嘟的弘昼,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天真可爱的,光看着他就仿佛忘记了一切担忧。
她摸了摸孩子稚嫩的小脸,语气愈发柔和:“真乖!”
说罢,福晋抬起眼睫看向耿意欢:“耿妹妹,你可是见过弘昼了?”
“见过了。”耿意欢没想到福晋会突然跟她说话,还懵了一下,才继续道,“弘昼很是招人喜欢,光远远看着就知道是个好养活的孩子,可见钮祜禄妹妹没少费心。”
福晋很是赞同:“钮祜禄妹妹可是辛苦了。”
钮祜禄格格腼腆一笑。
福晋话锋一转,提议道:“耿妹妹,你也来抱一抱这孩子吧。说来他和弘历还是一天生得,多有缘分啊。你和钮祜禄妹妹住的又近,可是得多联络才是。”
耿意欢看了眼钮祜禄格格,才含笑道:“福晋说的是。”
她犹豫了一下,才过去接过弘昼。
软乎乎的身子,像是棉花糖一样。
这孩子一见她,便冲着她咯咯笑,小脑袋还蹭了蹭的她的衣裳,可是把耿意欢稀罕坏了。
福晋笑了笑:“这孩子倒是挺喜欢耿妹妹。”
耿意欢道:“或许是我同钮祜禄妹妹一样,身上有奶味儿吧。”
她只略略抱了一会儿便把孩子还给钮祜禄格格了,到底是别人的孩子,还是少沾手为好。
大家伙聊了两句,便散场了。
回到静玉院后,耿意欢搂着自家崽睡了一会儿,才用膳。
刚醒来就听小多说,李侧福晋亲自派人去了正院,说是弘时阿哥想阿玛了,许是雍亲王就发话晚上会去石榴院。
耿意欢听说后,沉默了一晌,才叹了口气。她还在这想告状呢,人家那边就把雍亲王拽过去了。
得,今儿是告不成状了。
董嬷嬷阴沉着脸:“格格,李侧福晋今儿挑衅您的事儿就交给老奴吧。总得叫王爷晓得您的委屈。往日里还真是看错李侧福晋了,真以为是个好的,哪成想竟是纵容下人对您口出恶语。”
随后,她匆匆忙忙就出去了一趟。
耿意欢心中松了口气,这样也好,总得叫雍亲王晓得才是。
......
当天夜里,听雨轩就出事儿了。
府里的大夫全去了。
耿意欢也是醒来后才晓得这件事,打听了打听才晓得,原来是弘昼阿哥夜里发热,奶娘们喂奶时感觉不对劲,摸了摸才发现是烧了起来。
耿意欢一听说,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看弘历。
小家伙咬着小手睡得喷香,鼻涕泡都出来了。
耿意欢还好奇了一下,抬手摸了一下,砰的一下就溅她一手。
耿意欢:......
咱就是说,就手贱了一下而已。
耿意欢火急火燎去洗手,胰子搓了好几遍,心里才觉得好点,应该......就不脏了吧?
不行,不能想。
越想越难受,怎么就手贱了这一下呢!
耿意欢别别扭扭半举了半天手,才想起来弘昼的事儿,不禁想起白天钮祜禄格格立下的flag。
耿意欢摇摇头,低声喃语:“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
“格格说什么?”董嬷嬷没听清楚,便又问了一句。
耿意欢摇摇头,又问了一句:“现下弘昼阿哥如何了?”这么小的孩子发起烧来可不是小事,中药见效又慢,可别耽误了孩子。
如意回道:“格格放心,五阿哥没什么大碍,只是婴孩身子弱,大夫不敢开药,只得加大剂量让奶嬷嬷喝下喂给小阿哥。现下奶嬷嬷给他喂了药奶又发了发汗,只是不知热症下去了没有。”
“也不知听雨轩的奶嬷嬷是怎么做事的,竟是夜里才发现。”董嬷嬷皱眉,“一会儿我可得敲打敲打安氏、刘氏,莫要觉得格格待人宽厚就偷懒。”
耿意欢点点头:“她们还算勤勉,应当不会。不过......提醒一下也好,只当是防患于未然了。”弘历还小,可禁不起任何疏忽大意。她也冒不起这个险。
交代过后,耿意欢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准备去看望一下弘昼,不管是为了情分还是面子。
阴沉沉的,似乎随时会下雨。饶是如此,后院里的人几乎都去了,就连雍亲王也守在听雨轩。
每每有人问起,钮祜禄格格眼底都要浮出泪意来。
李侧福晋身边的茉香梳着妇人发饰,低声道:“这天儿这么冷,怎么就带了阿哥出去呢?”
钮祜禄格格的脸颊刷的一下就白了,眼底一片乌青,嘴里喃喃自语像是魔怔了一般:“都是我不好,我只是想带孩子出去走走,哪成想就让他着了凉。”她年纪也不大,碰到这事儿心中是惶惶不安,生怕孩子有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