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其实也早就该赐侍寝格格了,只是陆亦凝一直没松口。
照理来说,便是嫡福晋、侧福晋也该准备了。
可陆亦凝总觉得弘历还小,再加上选秀停了,也不必担心旁人的闲言碎语。
至于弘历,早就被陆亦凝说服了,又或者说受她的影响,明白男孩子是不宜过早洞房的。同时,这孩子也晓得女孩子是要呵护的,后院里不该有太多女子,三个女人一台戏,一堆女人那就不是戏而是乱了。
弘历从小见证着陆亦凝半受宠,半不受宠,以及府里娘娘们过得日子,也愈发明白女子的艰辛与不易。
陆亦凝很是欣慰,她改变不了别人,总要改变一下自己的儿子。
好在弘历没有让她失望,在女色方面并不热衷,一切都是让她做主,甚至说过此生不纳二色,好好待自己的福晋。
陆亦凝很满意,只觉得儿子再贴心不过了。
陆亦凝捏了捏儿子的手:“弘历啊,额娘有你这个儿子真的是额娘的福气。其实女子又何尝愿意同去争去斗呢?不过是为了抓住自己的丈夫,不甘心失去而已。那些大度的,所谓的贤妇也不过是把苦楚咽下去,给外人露出光鲜亮丽的一面而已。但凡是心里有自己丈夫的,哪里就能做到不妒不嫉呢?爱情永远是自私的,不愿同旁人共享的。你皇额娘也就是凉了心,才能同额娘亲如姐妹,若不然......”
这些话都是真心实意的,也是陆亦凝打从心底里就清楚的,任何关系都是一样的,需要维系的。
她同皇后是打从彼此的低谷相识,在种种机缘巧合下,才有了今日的情分。
“弘历,额娘希望你的福晋能得到额娘没得到的一切。”
陆亦凝弯了弯唇,眼眸中仿若有秋水一般,明媚无比。
弘历握了握她的手,道:“额娘放心,弘历不会让你失望的。”
紧接着,便是皇后也开始同陆亦凝商议起弘历的婚事。
陆亦凝只不紧不慢道:“不着急,我们慢慢相看,毕竟选的是太子妃,未来的国母,不可疏忽大意。再加上理亲王当年也是二十好几才定下了那位才貌双全的太子妃,可见好的都在后头。”
“也是这个理儿。”皇后点了点头,“京中比较出色的便是富察氏、齐佳氏、瓜尔佳氏这三位了,皇上已经在考察了,那咱们等信儿就是了。”
皇后娘娘却是半句没提乌拉那拉氏。
也是,如今的乌拉那拉氏有皇后在,有宝珠在,星德没有娶怀恪,乌拉那拉氏自然是不必担惊受怕了。
她家的女儿本也是千娇百宠的,何苦来争这些呢?左右已经出了一位皇后娘娘了。
如今的弘历已经是满朝赞赏的皇太子了,昔日被康熙爷抚养长大,文治武功都不输与其他人,对政事也是颇有见解,兄弟们也表示愿做贤王辅佐太子。
饶是如此,弘历也没有懈怠下来,反而是虚心向学。
同年,四爷就给宝珠赐婚了。
当然,大婚肯定要等两年了,毕竟公主府还没建好呢。
日子本是正舒坦,四爷却是实打实的同陆亦凝戳破了窗户纸。
那日春风和煦,四爷同陆亦凝踏春归来后,双手环着她的臂膀,哑声道:“你不愿同别人共侍一夫,这点我做不到,我们相遇的太晚,相爱的太迟,但我保证从此不会再宠幸其他妃嫔。可好?”
陆亦凝睁大了眼睛,回眸看向四爷。
他眼底满是沉静,似乎在等待她的答案。
陆亦凝抿了抿唇,“随你。”
话是这样说,可陆亦凝只觉得对皇后不公平,毕竟人家才是四爷正儿八经的嫡妻原配。
自己便是皇贵妃,也不过是半个妻而已,她心里正儿八经别别扭扭了许久。
“那你......从此也把心放在我这里吧。”四爷握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头。
陆亦凝心头蓦然一咯噔,他果然是晓得的。
“那就看你表现了。”陆亦凝抿了抿唇,眼神复杂道。
“好!只是有子有女的老人,我总要去安抚一下的,但绝不会有旁的。”
陆亦凝定睛望去:“这都看你自己自觉不自觉了,我又不是神仙,哪里就能晓得你的一举一动。”
自那日起,两人倒像是寻常夫妻一般。
可陆亦凝心里清楚,皇后才是他的妻,他们这般只能说是封建王朝产生的一种畸形关系,她无法说服自己放下心结。
可四爷倒像是得了什么指令一般,严格执行起来了。
陆亦凝便是心里别扭,却也不得不说,这样她心里是真的好受许多。
再是上司,也不是上司,多那么一层关系还是不一样的。
经过这么长时间,陆亦凝开的珍妮纺织机工坊终究是引起了社会上的变革,因为他们工坊只收女子,且待遇丰厚无比。
毫无疑问,珍妮纺织机工坊不过是一个引头而已,陆亦凝暗地里叫人收购了几家别的铺子,同样打出了只招收女性的牌子。
毫无疑问,她是为了给外界释放一个信号,同时给那些想巴结她的人晓得,她的铺子需要女人来做活。
所谓上行下效,女性便也可以外出务工挣钱,可以“抛头露面”了。
有钱便有了地位,腰杆才能挺起来。
果然,这个法子挺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