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繁看着他一时,说:“你在程英回来的前一个月就看出我有了要分手的迹象,所以才变得对这段感情上心了对不对?”
得知程英要回来时,何繁有了分手的意念,而高慎那段时间也一反常态,过去她发十条信息高慎未必能回一条,彼时却有信必回,且主动报备行程。
“包括求婚也是因此而临时起意对不对?”
高慎惭愧,确实那段时间他有些紧张,他不明白何繁为什么忽然变得心思很重,过去她对他太好,一旦冷淡下来,他立刻就感觉到了。加上程英要回国的消息传来,他不由就担心起来,怕何繁产生思想包袱。
于是细节上似乎要比过去周到,甚至当时还有一点焦躁,因为何繁的状态不对劲,虽然他没有意识到会有分手那么严重,但如果她为此事背负巨大压力,他也心疼。正好赶上代言 DW 珠宝的契机,便决定求婚,但万没想到何繁最后的做法是全盘否定他俩这三年的感情,二话不说直接分手。
这个做法让他非常受伤,他固然理解何繁的压力,但也无法接受她为了保全名声而放弃他们三年的感情。
但眼下他不想分辩了,因为他知道何繁分手的理由不仅仅是保全名声这一项。
他叹息一声说:“我知道过去我很不合格,照顾不到你的感受,但求婚并非临时起意,我早前就有安定下来的想法。”
“那这三年来,你有跟你父母提到过我吗?”
高慎:“……”
“你有过去看看我家人的想法吗?”
高慎:“……”
“你有和我过过生日吗?”
灵魂三连问,但何繁的语气丝毫不是质问,她非常平静。
她一直避免自己在感情中做一个较真的、讨人嫌的、斤斤计较的人。而今天,这些问题之外,还有很多积压。对于恋爱中的人来讲,桩桩件件都是恋人对自己在意与否的证明,而对于旁观者来讲,桩桩件件都可能是何繁不开通的证明。
高慎非常难过:“何繁,对不起。”
他原本打算求婚之前跟父母说一声的,叵耐何繁的分手来的太快,一切都还没有提上正式议程就夭折了;何繁的三个生日都碰巧赶上了他有危机要公关,所以三次都没有一起过。至于第二个问题,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每次都因太忙而改了主意。
但是不论什么原因,结果都是他委屈了何繁。
“我错了,还有什么?都告诉我好吗?我一定能改。”
何繁没有再说,向人索要感情,她觉得不齿,只要男人足够在意你,那么一些显而易见的事情是不需要你讲出来的。
而且,有些事也讲不出来,比如她加心在意挑选的窗帘桌布洗浴用品,每次都会被换掉,那些绝不是廉价产品,作为一个公务员,她的消费水平也不可能多么廉价,但不可否认的是和高慎从小优渥的审美还是有着巨大差距的,就像马天尼加冰加橄榄。
“高慎,我不是在抱怨你,我也知道很多事情能改,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但不对的两个人,中间是有很多改不了的事情。”
“何繁,这就是讲出来便爱不下去了的东西?”
何繁:“我是个普通人,不打算一辈子靠爱情活,我要的是舒展。
“你和我在一起不舒展吗?”
“对,是的,高慎,你能理解两个人在一起,其中有一个人不舒展那是多么难受吗?”
高慎石化。
说到底,何繁决定分手,程英回国是催化剂不假,但这绝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她觉得这段感情不值得让她赌上名声。
第24章 我的眼里只有你
这天夜里何繁睡得很浅,人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她傍晚对高慎那番决裂之后,进屋感到脱力了一般,身心受创。
早上在单位打完卡,回办公室时脑仁疼,迎面碰见江曲从审批科出来。五道口那块地皮因为耗损太高已经劝退了很多企业,但高慎他们公司却死磕上了。
“江曲,情况怎样?”
“没什么进展,今天过来送材料,审批科长还没到,我大厅坐着等会儿,对了,你帮我看看企业资质这一块是不是不充分。”
江曲说着,从文件袋抽出资料,俩人坐到大厅的椅子上正要浏览,这时有人从大厅门口进来了,竟是程英。
“江曲,你们不是去内蒙了吗?”程英问。
江曲说:“呼伦贝尔下暴雪,资方通知延期了。哎你昨天不是说先观望观望嘛,怎么,这就要行动了?”
“试试呗。”
江曲说:“耐烦试来试去的,请朱书记写个条子的事。”
程英说她外公从来不写条子,老爷子奉行实干和廉洁,亲戚当中不论谁去找他,都不破这个例。
她今天是来领表的,看见江曲手上的资料,不禁道:“你们这是已经备齐了吗?给我看看,我好抄作业。”
她说着拿过去,翻了几页,笑道:“谁取得这名字,繁盛工艺,俗不俗呀?高慎忍得了?干脆叫繁荣昌盛得了!”
江曲笑笑,看了眼何繁,没作声。恰审批科长来了,江曲收拾资料跟着进了办公室。
何繁带着程英去领了表、咨询了申报材料,程英临走说朝里有人好办事,我得把你巴结好了,五道口这件事且要跟你们局打持久战呢。约她翌日叫上李雯一起吃饭,何繁笑笑,说等地批下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