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应该是萧邺的人。
他们好像是发现了这群黑衣人要将那个人带走,所以才要阻止,两拨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刀光剑影之间,郑容汐注意到那人十分淡然地站在原地,不闪不避,好像一点也不怕自己会没命。
他似乎十分有把握,知道自己的重要性,萧邺关了他这么多年也没有伤她分毫,他很自信。
虽然十分好奇,但此刻正是个极好的脱身机会,郑容汐看了眼还在打得激烈的一群人,确定他们没有闲暇注意到她,趁着这个机会,郑容汐飞奔着朝外边跑去。
一直跑到出口,出了那条秘道,郑容汐看着外边明朗的天空,还是不敢放松。
直到跑到了寺院中,看到院中的僧侣时,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郑容汐没有轻松多久。
靠在柱子上歇气的时候,郑容汐注意到了一群行色匆匆,脸色严峻的侍卫。
郑容汐猜想,萧邺肯定是已经得知那个人即将要被救走的消息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侍卫出动朝着那处秘密大牢去。
与此同时,萧邺正在等消息。
他一直知道,快七年了,有一群人一直没有放弃过要将那个人救出去的念头。
这几年来,他将那个人秘密地关押在此,想让他开口说出那个秘密,但是他没想到,这个人的嘴这么严,即便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这么多年,也从来不曾开口透露过一点。
萧邺想起了此次他来了净慈寺之后第一次去见他时的场景。
长久地被独自关押在不见日光的地下监牢里,这个人的精神状态并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
这一点萧邺早就想到了。
若是普通人,被独自关在这样的地方,几天过去可能都会崩溃,但是这个人完全不同,他确实不是一般人。
萧邺进入地牢里,第一眼看到他时,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好久不见了,皇上。”
“是啊,确实好久了,距离朕上一次来这里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了。”
“确实比朕平常来的日子间隔得久了些。”
“看起来,皇上还是不死心,想让我开口。”
“可惜,朕低估你了,不是吗?”
“这么多年你依旧死守秘密。”
李复忽然大笑起来:“皇上真是了解我。”
“当年,我第一次见皇上的时候,皇上才刚生下来。”
萧邺也跟着笑了起来。
“父皇那么器重你,信任你,你准确的预言了朕的出生也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再加上,后来几次你的预言都精准地应验了,所以父皇对你越来越信赖,几乎到了专宠的地步。”
“父皇临终前曾嘱托我要将你关起来,且不可再相信你,也不能让你与外人联系上,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才会你从一个受人景仰、受人尊敬的国师,所有人眼中精通占卜术数,通晓天文地理,能预言未来的神异之士变成了如今的阶下囚?”
李复只是面带微笑,却并不作答。
“被关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愿意开口。”
“朕知道,外面有一群人一直伺机而动,妄图将你从这里救出去,可是朕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没有查到,甚至连你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
“若是你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的话,那就下错注了。”
李复对萧邺的话毫不在意,转而问了一句。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皇上。
“说。”
“到如今,皇上还是不相信我的神力吗?”
“这么多年,从先皇到朝中所有大臣,到天下百姓,没有人不信我的能力,但是除了皇上。”
“只有皇上从来不相信。”
萧邺盯着李复,并未犹豫:“是。”
“朕从来不相信,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朕都不相信。”
“可是我预测准了皇上诞生的日子,甚至连时刻都算准了。”
“若仅仅是猜准日子,或许很多人都能做到,但我是一刻不差。”
“并且我还预言了当年发生在河西的干旱,这件事皇上也是知道的。”
“若皇上不信我的神力,那皇上能找出这其中的原因吗?为什么我说的都中了?”
“朕从不给自己设问。”
在萧邺看来,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巧合是可能存在的,或许这其中也有其他的猫腻,但是这些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他从不相信这样的鬼神之说,更不相信一个人能拥有这样的预知未来的能力。
“皇上是不敢承认罢了。”
“因为我就是天授神力,我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事情,能够预言未来。”
对这样的话,萧邺并不放在心上,他只是有一个执念。
他想弄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夜之间李复就沦为了阶下囚还失去了父皇的信任,并且提起他时,父皇的厌恶之情不加掩饰。
而且,他还想验证自己的一个猜想。
李复又笑了起来:“既然皇上完全不信,那又为何要执着于此事?”
“其实皇上完全可以杀了我。”
“你很聪明,完全掌握了朕的心理。”
“你知道朕不会杀你的,所以你才敢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