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这时才低头注视着埋在自己胸前的小脸。
陆攸宁睡得好像不怎么安稳,对这张‘床’不太满意。
忽然,沈迟闻到了一股异香。
他往陆攸宁颈间靠近路些,嗅了嗅,确实是陆攸宁身上发出的味道。
而且,有些奇怪的是,他竟没在陆攸宁身上闻到一点酒味。
两件事联系到一起,沈迟想通了。
再看向自己怀里的陆攸宁,沈迟也忍不住笑了。
陆攸宁再次醒来时,已是夜里了。
四周都格外安静。
陆攸宁掀开被子,下了床。
一开门,就看到了守在门外的沈迟。
“公主醒了?”
“你怎么还在这?”
“怕公主醒来害怕。”
陆攸宁本想反驳,可起白日在沈迟面前的表现,还是得演到底。
“如今已经回府了,我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回去歇下了。”
陆攸宁正要关门,沈迟却忽然拦住了她。
“你这是做什么?”
她看沈迟是越来越没有尊卑之分了。
“宫里来过人了。”
“说什么了?”
“陛下得知公主被程榆欺负的事的,大为震怒,说是公主醒来后便派人来接公主,如何惩治程榆,全凭公主一句话。”
陆攸宁偷偷勾起了唇,不枉她牺牲这么大。
“公主好像很高兴?”
陆攸宁立刻将扬起的唇角压了下去:“能让他付出代价,我自然是高兴的,这种人渣,死不足惜。”
“可是这事闹大,公主不在乎吗?”
“在乎什么?”
“所有人都会知道公主被他欺辱一事,公主的清白……”
“你觉得我在乎吗?”
反正她的名声已经够差了,清白不清白,更是无所谓。
“这种东西重要吗?”
“公主不嫁人了?”
陆攸宁反问道:“你觉得出了这事,我会嫁不出去?”
沈迟沉默。
当然不会,不说身份地位,光是陆攸宁的美貌也足以让无数男人争相追逐。
陆攸宁忽然转了话头:“我发现你最近有些不对劲啊。”
“公主所指是?”
要真让陆攸宁说,她一时半会还说不出来。
可沈迟变了不少,这是她确定的事实。
“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你解决?”
陆攸宁这话说得还比较委婉,在京中,应该没有她解决不了的事。
沈迟盯着陆攸宁,却没开口。
很可惜,这是陆攸宁做不到的事。
“不早了,公主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进宫。”
沈迟向后退了一步,帮陆攸宁关上了房门。
陆攸宁:“……”
第二日进宫前,丫鬟要给她上妆,陆攸宁特意嘱咐道:“简单画一下。”
受害者要有受害者的样子。
临出门只是,陆攸宁回头看向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沈迟:“你不用跟着了。”
沈迟虽未回话,可脚步不停。
陆攸宁再重复一次:“我说你不用跟着我进宫了。”
沈迟俯身掀开轿帘,再看向陆攸宁。
陆攸宁怔住。
她是一点没有做主子的威严了。
“保护殿下是我职责所在,毕竟,公主今日前去会见到前一日才伤害过你的人,我怎么敢离开公主身边?”
见他开口闭口都是要保护她,这个理由还真是冠冕堂皇,陆攸宁也懒得戳破。
她此番是进宫去,程榆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当着陛下的面前对她如何。
程榆清醒过来后得知一切的模样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了。
“行了,你要跟着就跟着吧。”
宫里,程榆早已到了。
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旁边跪着的,便是他爹了。
那个纵容他为虎作伥的户部尚书。
听到旁边宫女向陆攸宁行礼,程榆也跟着抬起了头,望向陆攸宁。
陆攸宁感受到他的目光,忽然冲着他笑了一下。
程榆被彻底激怒,站起来便想朝陆攸宁冲过来。
“你这个贱女人!”
沈迟挡在了陆攸宁身前。
程榆立刻被尚书拉了回去,狠狠的一巴掌落到他脸上。
陆攸宁见状,看向坐于高位的圣上,也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陆瑧,轻声道:“我要回府了。”
“他看上去要把我生吞了一般。”
“有朕在这里,谁敢动你分毫,公主怕什么。”
一听这话,尚书心中心灰意冷。
都说这新宁公主受宠,他往日还未曾领教过,可今日听陛下这话,程榆是如何下场,都仅凭她一句话而已。
程榆也有些慌了:“陛下,我什么都没做,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陆瑧喝道::“你把朕当成傻子吗?”
门外那么多护卫目睹着沈迟将衣衫不整的陆攸宁抱了出来,脸上还有红痕,那酒也让太医验过了,确实有迷药在其中。
尚书立刻道:“陛下,犬子不敢,求陛下念在他一时糊涂,饶他一命。”
陆攸宁幽幽开口:“是一时糊涂吗?我听说这事他可不是第一次了。”
陆瑧:“爱卿,你这儿子仗着你的名头到底在外做了多少欺压百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