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拍了身旁的儿子一掌,让他速去将锦盒取来。
“近日有块宝石要嵌在兵器上,亟需娘子帮鉴定一二,据说是给昆山老人定制的寿礼,我不敢大意啊。”
既诚意相邀,姜晓总不好拒绝。
左右等着,便坐下歇歇脚。
“有件事,江某觉得有必要提醒姜娘子……兵器行往日多的是江湖人,向我打听些小事也是常有的,但这几日前后曾有三人打听你的事。”
“烦掌柜详述。”
姜晓很快了解了情况,江掌柜儿子也带着锦盒回来了。
短短五日竟有三人打探,据掌柜判断还都是万星楼的。
可她从未接触过万星楼之人。
若真是探子,同门派探子间不该信息互通嘛,还要反复打探同样的信息。
难不成是批蠢货?
可掌柜说依服饰,三人分属三位长老门下。
那便是幕后之人以防万一,安排了三波人手?
会是谁呢。
许是猜测姜园有毒阵图的江湖势力。
亦或是私人恩怨姜亦柔?
毕竟这本书里妖女姜晓的结局并不好,自己如今做的这一切,真的彻底改变故事线了吗?
姜晓思绪转得飞快,手上却没闲着:
“这块藕粉冻触感细腻,质量很不错……”
“掌柜的,你怎么了!我七岁没了娘,你可不能丢下儿子啊……”
姜晓还未评价完,他儿子大喊起来。
江掌柜直愣愣瘫倒在圈椅上,面色煞白,眼神生无可恋,“孽子,你少说几句,我活的更久。”
“你不会被人诓骗,说这是块顶好的桃花冻吧?”姜晓小心翼翼问道。
江掌柜双目无神的点点头。
姜晓都有些同情这位掌柜了,致力给兵器镶嵌珠宝玉石拉拢贵客,却素来啥啥都分不清楚。
“桃花冻色泽匹配昆山四季长春,镶嵌兵器确是好想法,不过我有一建议……”
江掌柜听到姜晓还有办法,连忙坐直身子。
“听闻昆山老人是位佛修,而砗磲白皙如玉亦是佛教圣物,完全可以用作为饰物。”
“真的?姜娘子有存货?务必卖给我,价格好商量。”
“唉掌柜的,幸亏你遇到的是我,你这锦盒扣上嵌的不就是块砗磲吗?不过是疏于打理蒙了尘垢而已。”
江掌柜和他的随从:“……姜大善人。”
木槿:“哇姜姐姐最厉害。”
姜晓很是无语。
掌柜的恨不得敲锣打鼓欢送姜晓。
临出门前,粮行的伙计跑进来传信,说是粮行掌事要在千羽卫处多回会儿话,晚些回来。
江掌柜的儿子是个嘴不把门儿的,“千羽卫?不会是来查私扣赈灾粮转卖西戎的事吧!”
“愣头青小子懂什么!”江掌柜忙呵斥住儿子,满是歉意地冲姜晓笑笑。
扣押赈灾粮?转运西戎通敌叛国?
无论真假与否,姜晓将其牢记在心里,以待时机逐一查证。
这乐平县的产业,很多都有皇商姜家的身影。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人若要犯我,即便庞然大物,姜晓也是不怕的。
到了杏林,三人打帘悄悄下了马车。
杏林果然仍处于胶着状态。
两派评鉴大家各执一词,好不热闹。
姜晓隐于树下阴影中,将最新进展看个分明。
在夺得魁首前,参会酒品按规则是匿名的。
但随着战线拉长,两派评鉴大家再争论不出新意,背后势力便按捺不住跳了出来。
另一方原来是聚贤阁,此次集会乐平县是东道主,聚贤阁作为乐平县的知名酒楼,又背靠皇商姜家实力雄厚。
聚贤阁必是经过一番打点,新推出的酒争夺魁首也是意料之中。
这家的二掌柜开始激情演讲。
左右是聚贤阁在泰康村酒坊大力生产,但龙鳞皎月壶的主人作为泰康村人,借机入酒坊窃取秘方,有伤雅会洁名引得人神共愤。
“所以那姜园不过是东施效颦……”
“慢着。”有人出言打断二掌柜,“照掌柜意思,这米酒主人是泰康村姜园?”
姜晓因系统提示,已确定这位大娘正是不屑内定的顾前辈。
瞧着竟有些面熟。
顾前辈声音略有怒意,“评鉴结果揭晓前应是匿名的,聚贤阁既先坏了规矩,便也应邀姜园来此辩驳一二。”
二掌柜强忍得意,“顾大师有所不知,这姜晓怕是来不了,听闻她今日因通敌叛国之罪被羁押,真是曲水流觞此等雅会之耻啊。”
此等罪名在前,顾前辈也无法再为姜晓辩驳。
而受万星楼特意关照,一直与顾前辈争锋相对的老者,幸灾乐祸道:“原来如此,这等人前可偷方子,后便可窃国。”
人群一时间尽显吃瓜本色。
“就是就是,我本还感慨龙鳞皎月壶这等美物,是何等妙人造的,竟全是偷的。”
“这姜园主人我倒是见过,温婉秀丽长得极美,不像坏人啊。”
“兄台,这便是人不可貌相……”
聚贤阁一息之间,便占据道德制高点,竟渐成胜出之态。
“不是这样的!”
木槿听到人群的编排,气得眼圈都红了。
又因姜晓嘱咐不动声色,她只能小声驳斥,“姜姐姐是被贼人诬陷的,是那贼人被千羽卫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