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感觉痒痒的,喉结滚动,略定了定神。
他对着几乎贴在脸上的人肃言道:“姜……姑娘,冒犯了。要不你先……从我……怀里出来?”
“你胳膊卡着我,我出不去!”姜晓又急又臊,感觉自己像只煮熟了的虾,脚趾蜷缩,连头发丝儿都是烫的。
撕了陆珩的心都有了。
陆珩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松开紧箍在姜晓腰上的手。
他心道,腰这么细一碰就折了,点菜还点青菜,也不知道多吃点肉。
姜晓端坐好,瞥了正襟危坐的陆珩一眼,她整理好发髻,撩开窗幔看向车外。
这马看似其貌不扬,脚程却如此之快,片刻功夫已跑出了好几条街。
“叶将军,不如说说你为何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强抢民女?”
“事急从权,请姜……姑娘见谅。待会若……是有人拦下马车,你重复……我说的话就好。”
看来陆珩并不打算说实话,姜晓歪了歪脑袋:“哦?可我为什么要帮将军呢?”
陆珩轻撩起窗幔,小心观察窗外:“此事我会同你朋友……详说,请他见谅。”
姜晓扑哧一笑:“将军说的好笑,你是陆珩的上司,可与我有何干系。我帮了你,你付相应的酬劳,互不相欠岂不更好?”
说罢,姜晓坦然地抽出帕子绞着玩儿。
陆珩面色从容,心中却是愁绪郁结,这姜晓无论见到谁,都是这副小貔貅嘴脸。
“事成之后,给你这些……”
陆珩准备掏钱袋时,才想起在酒楼时已将钱袋抛给随从,不得已指向腰间系着的青白玉佩。
“这个先抵……给你,改日……拿酬劳来换。”
“成交。”姜晓轻轻嗅了下车内,淡的快要消散的菀香香味,心中有了计较。
姜晓正与陆珩大眼瞪小眼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渐近,马声嘶鸣停在车前。
马车急停了下来。
陆珩以食指抵唇,示意姜晓噤声后,自行跳下了马车。
姜晓轻轻向外挪了挪,仔细听外面的响动。
一道略显尖细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原来真的是叶将军,这是急着去哪啊?”
陆珩声带笑意:“车马简陋,难为公公……能认出是我。”
来人毫不客气地回应:“确实,叶将军不坐平日里的马车,反而突然换了这不起眼的。”顿了顿,状似无意地接着说:“我向来不知将军节俭至此呢。”
“几日前回城路上遇到流寇,不幸折了惯用的车马,车夫也受了惊吓卧病在床。只能暂用旧时车马,让公公见笑了。”
“哦?那可真是万幸,将军无事便好。不过将军如此匆忙,不知情的人定以为你在躲藏遮掩什么呢。”
陆珩像是没有觉察出来人的不善,依然耐心回应,因说得缓慢倒也不那么结巴磕绊:
“这车夫……是我的随从,没驾过马车行得不稳,时快时慢的。不知公公……寻我何事?”
“瞧瞧我这记性,竟忘了来意。我奉了圣上口谕,一则是到副都大理寺查问西戎三王子同党。二则嘛,是寻太子殿下回京面见圣上。”
姜晓正在琢磨来人的打算,车帘突然被人掀起,尖细的声音满是恭敬却带着得意:“太子殿下,请吧。”
果然如此。
姜晓与掀起车帘的人对视一眼,那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姜晓腼腆地笑了笑,踩着早已摆放好的杌凳,动作轻柔地下了车。
来者共有四人,其中三人均牵着马,恭敬地站在一旁。
刚掀开车帘的人虽着常服,腰间却悬挂银质鱼符,是出入宫廷的凭证。
“666,开个人物信息提示呗。”
【下不为例】
【当今圣上心腹宦官,李文珍】
“口是心非,谢啦。”
【已扣除300积分】
姜晓:“……呸,白谢了。”
当今圣上正值壮年,本性多疑,善于玩弄制衡之术,如今更是重用宦官。
将朝堂上一部分繁琐政务交给宦官处理,让朝臣、皇子、宦官间彼此制衡,把权力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而江湖与朝堂明暗关系,千丝万缕更是深不可测。
正如书中所言,太子身份尊贵声望颇高,朝中有很多支持者,这引起了圣上的忌惮,曾多次当众斥责太子。
如今太子一党,处境正值艰难。
叶将军便是坚定地站队太子,日子过得很是疲累。
太子、无事、速行……果然,段允的暗语是说与太子会面,已准备稳妥,速去!
云麾将军虽已卸任,在军中仍有威望。
可在茶楼办案时用的却是宫廷近卫高手,明显是圣上特意为他调拨的人手。
圣上对于太子一党,照理说可没有如此厚爱。
陆珩不喜用香,马车上却有淡淡的菀香香气。
但在书中太子却是喜配香囊的,他与太子妃自幼感情深厚,随身佩戴她亲制的莞香香囊。
这李公公方才笃定车内有太子殿下,定是听到了风声说云麾将军与太子私下见面,匆忙赶来抓把柄。
云麾将军若是因此失去圣上信任,对于宦官一派自然是利大于弊。
若云麾将军是朝堂皆知的太子一党,何必如此遮掩。
姜晓断定现在叶季文实为太子一党,但表面功夫做得齐备,是名正言顺的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