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圣池毁了,玉髓寒香丹毁了,我们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是啊,族长,咱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
四周不断的想起哀嚎,她们怎么办?没了有了圣香,她们身上的腐臭,她们渐渐衰老的容颜,要怎么办?
“怎么办?这都是报应,这是上天在惩罚你们呢!咳咳……”步履蹒跚地走来的人,面上尽是褶皱,身上也隐隐散发着一股腐臭,看上去她至少也有七十岁,但是事实上她今年刚满五十岁。
紧紧地拄着拐杖,笑看着所有人,圣族的女子一般到了三十的年纪都会开始出现腐臭腐烂的状况,但是那并不致命,看,她这个情况持续了二十年了,她依旧活得好好的。
“你们用活人骨肉制香,涂抹在身上也不怕人家半夜来索命哟……”她当初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将那所谓的圣香擦在脸上的,多可怕啊,那可是别人的血肉呢……
戈渃动了动鼻翼,腐臭地味道熏得她想吐,圣香,一点圣香都没有了么?
戈渃那双浑浊的眸子往在场的族人身上扫去,最终停留在她的贴身侍女身上,眼中瞬地蹦出一丝光亮,今天早上她把剩下的圣香交给了她,想起这个,戈渃整个人都高兴地颤抖了起来,手脚并用的往那侍女站着的地方爬去。
那侍女也察觉到了戈渃的动作,慌慌忙忙地后退:“族长,族长,你要做什么?”
“把圣香给我……,把圣香给我!”戈渃伸着手,状若癫狂。
“没有没有,族长我没有!”侍女继续后退,手紧紧的捏着怀中的盒子。
“我今天早上给你的……拿来!”戈渃站起身来,就要追上去抢,侍女连忙推开人群往外跑,戈渃立马追去。
有了这一出,周围的族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的爆发出一阵追逐,每个人都希望把别人的圣香化为己有,于是人人都抄戈相向。
拄着拐杖的女子看着拿着兵器对着昔日好友亲人的族人,不停地摇头不停地叹息,圣族,毁了……毁在她们对美貌的执念上,自从百年前第一代圣女被炼制成香开始就注定了今日的悲亡……
…………
宜华他们回到暗族的时候池南正在大厅等着,昔日温和如玉的儒雅男子此时略显狼狈,裴觅霜跑过去扑在池南的怀里,哭出声来。
池南轻轻地抚着裴觅霜的后背,细心安慰。宜华扬了扬眉将任扬拉了出去。
两人走在朱红色的长廊上,静默无言。
任扬开口打破了安静又略带尴尬的气氛:“裴姑娘他们应该很快就会离开了吧。”
“应该是,裴家主一直担心着呢,早点回去也是好的。”
“需要送他们一程吗?”
宜华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们自己回去就好,现在圣族这边不用太过操心,主人的安全我还是能保障的。不好再麻烦你……”
任扬冷笑了一声,沉着脸:“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以走了?”
“嗯?我不走?我为什么不能走啊?”宜华抬头有些讶异。
任扬微微低头,双唇轻轻地印在女子柔软的唇瓣上,而后直起身体,偏偏脑袋,轻声道:“你当然不能走,我说过这个地方将是你要生活一辈子的地方。”
指尖轻轻地碰了碰双唇,泛着凉意的手指能很好的感受到上面的温度,任扬已经走远,宜华低头冥思,过了一会儿觉得脖子有些发酸了这才重新抬起头来,眼中依旧清明。
…………
裴觅霜坐在飞行兽上摆弄着手中的信封,池南笑看着:“你盯着好半天了,怎么不打开看看呢?”
“你说那任族长在里面究竟写了些什么东西?”裴觅霜伸直了手臂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拆开。
“大概是祝福咱们俩的话。”池南打趣道,裴觅霜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呢?祝福的话直接说不就好了吗!
裴觅霜撕开信封,颇有些小心翼翼地把信纸给拿出来,避着池南好奇的目光将那两张纸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
疑惑地蹙着眉,许久之后大约是想通了,仰望着天叹了一口气,有些悲伤地看着池南:“在你心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
池南摸了摸下巴:“我爱的姑娘!”
裴觅霜脸上一红,舞了舞手中的信纸:“你自己看看吧……”
池南看了半晌,转眼盯着裴觅霜,裴觅霜嘟着嘴:“如果以后你的娘子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你怎么办?”
池南浅笑:“那我就帮你把那条道路铺的平平直直的,然后再给青凰写一封信……”
………………
宜华在暗族呆了不久就接到了池南的来信,无外乎就是裴觅霜继续作死了,今天又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儿’,明天又不着调的做了什么不正经的事。
宜华无语望天,她就说为什么招不出世界之书,她就说为什么还是回不了世界大殿,感情儿她的任务对象依旧在作死的道路上奔波着呢!任扬从宜华手中把书信拿了过去,看的津津有味,好半天才放下:“裴姑娘还真是真性情,池南应该很无奈吧!”
宜华摊了摊手:“我看他可能真的很无奈。”
鉴于裴觅霜的作死,宜华一直都脱离不了这个世界,无奈只得静心地留下来,宜华看着窗外,心想,按照裴觅霜那不安分的性子,大概她要在这里一直待到这一世终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