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纭笑着收下:“你帮我转告她,一定去。”
“其实宝淑还犹豫了很久要不要请你。”
“为什么?”
“很久没联络,一联络就发喜帖给你,她觉得不好意思。”
“……”
“可是我说没关系,就当作,你帮世纷还人情好了。”梁见飞微笑着,眼眶却不由地红起来。
“?”
“因为我们三个说过,谁先结婚,另外的两个就要做她的伴娘,可是世纷……”
“啊……”世纭失神地看着眼前的玻璃杯,这对梁见飞和林宝淑来说,会不会也是一个莫大的遗憾?
“对不起,忽然跟你说这些……但我只是想告诉你,或者,也是宝淑想告诉你,很希望你能来参加这个婚礼。”
“好,”世纭露出温柔的微笑,“我会来的……我会代替世纷来祝福她。”
这天晚上回到家,世纭靠在沙发上,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她拿出林宝淑的请帖,仔细地看着照片上的两个人,想起梁见飞的那句话:到底是意外还是理所当然?
如果他们没有在那一刻遇到彼此,那么后来的种种,会不会早就物是人非?也许吧……
可是她看着林宝淑幸福的笑脸,不由地笑了。因为命运终究让他们相遇,并且成为一对决定共度此生的男女,也许这就是命运,一切的一切都是命运。
她的手机忽然响了,上面闪烁着一串没有命名的数字,可是她知道那是谁。
“喂?”她接电话的口吻,听上去有点生硬。
“回家了?”袁祖耘口齿不清地问,像在嚼什么东西。
“嗯。”
“我又想吃你做的面了,帮我做一碗吧,多放点肉丝,少放盐,装在饭盒里送过来,应该不会糊了吧?”
“我可不是送外卖的!”世纭咬牙切齿地说。
“哦……”他的尾音拖得很长,声音低沉而带有磁性,像是正在思索着什么,“那么……”
“?”
“你接受堂吃吗?”
“……不接受!”她低吼着,很想用一把凿子凿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你就是这么对你的上司吗?”他的口吻像是严厉,又像在撒娇。
“……”
“撇下独自加班的上司,自己出去吃香的喝辣的,还对于困苦中的上司不抱一点同情心——简直太过份了吧。”
“……偶尔少加一次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她的口气软下来。
“那么偶尔做一碗面给我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你——”她很想叫他别做梦了,然后挂了线,关机,让他错愕地瞪大那双受挫的眼睛。
可是门铃忽然响了,她草草地对着电话吼了一句:“你等一下!”
然后走到门前,把眼睛凑到猫眼上,却发现错愕地瞪大眼睛的人是自己——因为电话那头的男人正一脸理所当然地站在她的门外。
“我已经睡了,你请回吧。”她忍住尖叫,平静地说。
“开门,”他露出微笑,像孩子那样无辜的微笑,“否则我一边大叫你的名字一边踢门,你也不希望整栋搂的居民都记住你的名字吧?”
“……”世纭挫败地垂下肩膀,考虑了几秒,最后无奈挂了线,打开门。
“晚上好。”袁祖耘把脚插在打开了一点点的门缝里,硬是挤了进来,脸上仍然保持着微笑。
“现在已经很晚了。”她看着他自动自觉地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就像在自己家里那样,于是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嗯,所以你快点做吧,我很饿。”他找到自己要看的台,然后扯了扯领带,放松地坐在沙发上看起来。
世纭咬牙关上了门,狠狠地盯着他的后脑勺,在心里骂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无奈地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开始翻找起来。
面条和肉都有,却没有青菜了,于是她随便拿了些其他的材料,烧上水,开始做起来。
她开始切肉丝,想到不久前他生病时候的场景,于是忍不住回头,发现他正看着她——就像那晚一样,没有眨眼,没有表情,嘴角却带着微笑。
她连忙回过头,心神有点恍惚,手上传来刺痛的感觉,她不由地抽了一口冷气。
袁祖耘从沙发上跳起来走到她面前,捏着她的手,很自然地把那根受伤的食指含在嘴里。
世纭只觉得手指一阵酥麻,连疼痛都感觉不到,只是定定地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想要抽回手,却怎么也抽不回来。
“创可贴呢?”过了几秒钟,他放开她的手指,问道。
“在……冰箱上。”她想自己的脸一定红得发烫。
他仍然捏着她的手,去冰箱上取了创可贴,帮她包裹在伤口外面,然后举起她的手,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你的食指比无名指长,这通常表明……你是一个情感大于理智的人。”
世纭窘迫地想要抽回手,却无奈地发现,仍然被他紧紧地攥着,他粗糙的大拇指轻轻地放在她的手心,好像不愿意松开。
“你可以……放开我了吧?”她终于忍不住问。
袁祖耘看着她,像是要看清楚什么,过了一会儿,缓缓地放开手,耸了耸眉毛,说:“看来我只能自己动手了。”
“?”
他卷起衬衫袖子,开始切她没切完的肉丝,手法很熟练,她只能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