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有贤妃与丽妃两位娘娘的例子在前,就是您的份例比照太子妃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丽妃也不能说事,她的供奉还比照皇后呢!”
兰亭颔首:“终于明白了。”
青梨心里还是很不爽:“太子妃给您的补贴都是从殿下的库房出的,相当于殿下在补贴您,真是慷他人之慨!”
“那没办法,谁让她是太子妃,与太子夫妻一体呢。”兰亭淡淡地说,低头喝粥。
葡萄拉拉青梨的袖子,青梨这才晓得说错话了,嗫嚅地不知该说什么。兰亭笑笑,“坐下来陪我吃吧,别浪费了。”
不管怎么说,东宫妻妾之争暂时告一段落,恢复了平静,虽然只是表面上的平静,至于兰亭与太子之间,也奇异般的和谐起来。太子不再提什么丑事、背叛,待她很好,每天即使不过来东院,也会派贴身的大太监张英过来看望兰亭。
或许人失去记忆后,只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是很多习惯都保留下来,至少当太子没有了那些坏脾气,兰亭与他相处的还不错。
东宫的日子太悠闲了,太子妃不主动找事,兰亭也犯不着去找她麻烦,还有一个崔孺人,之前被太子禁足,出来后又被江氏训斥了一顿,竟然乖巧起来,再没做那些没脑子的事情了,听说现在整天关在屋子里绣花呢。
一时之间,兰亭竟然感到一丝寂寞,以前偶尔与江氏、崔氏过过招,日子过得也快些。
葡萄见她百无聊赖,干脆拿出一件没有做完的男子衣衫,“要不您给缝缝吧?”
“这是太子的衣裳?”兰亭用两根指头捻起来看了看,“做的这么精细啊,连布料上都用同色的线绣了暗纹,太麻烦了,我做不来,等最后缝扣子时,你再让我弄吧。”
青梨窃笑:“葡萄你就多辛苦一些,良娣还有一个荷包没绣完呢。”
兰亭简直烦透了,她没有母亲逼着她学女工,孟氏与贤妃溺爱她,更加舍不得她辛苦做针线了,以至于她现在拿起针就犯愁,“太子不缺人给他做衣服,太子妃、崔孺人那边也没少做,你们自己做就行了,别总是拉着我,我去一样长宁宫。”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两婢相识苦笑,葡萄推了推青梨,“你跟着良娣,我今日得把这衣服缝完,春晖堂、西院比着在给殿下做衣物,咱们东院一件都不做说不过去。”
青梨答应下来,顺便叮嘱一句:“那扣子留着良娣缝啊,好歹算是良娣做的。”她匆匆跟上了兰亭。
惊蛰刚过,仲春时分,万物复苏,兰亭一路走着,夹道两侧的柳树长出点点绿芽,太液池那边的一小片桃林远远看过去就像一团团的红云。
兰亭心情大好,与青桃两人折了几支桃花抱到长宁宫。贤妃忙让人拿来花瓶,蓄满水,将桃花插/进去。,然后问:“给你婆母那里送了没有?”
“没呢,我路过太液池,见着好看,顺便摘的。”兰亭回道,“太子妃将高宠妃侍奉的很好,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贤妃默了默,最后道:“也是。”
兰亭忍不住道:“姨母,我现在都怕见高充容,每次见她,她必定会问我有没有消息。”
贤妃失笑:“人之常情,丽妃那边即将抱孙儿,她看着眼热,而且太若是有了皇长孙,地位也会更加稳固些。”
“那也不能见一次问一次啊。”兰亭嘀咕道。
贤妃道:“高氏是个知进退的聪明人,她最多也只是问问,不会拖了太子后腿。”
太子身上很难突破,丽妃就曾经无数次想要抓住高充容的把柄,但是高充容硬是没有让丽妃得逞。后宫内务由贤妃与丽妃共同打理,六局二十四司,一人负责一半。其中尚食、尚服等司在丽妃控制中,私下以次充好克扣高充容,想故意激高充容闹起来,但是高氏一一都忍了下来,可见其心性之坚韧。
兰亭惊道:“丽妃胆子可真大,要是真闹到皇上面前了呢?”
贤妃笑道:“丽妃就等着她闹呢,高氏在后宫无人脉,又见不到皇上,皇上若是知道这事,只会认为她借着太子的势在宫里作威作福,连带着厌弃了太子。不过我看太子是个孝顺的,听说他私下有补贴高氏,高氏道算不上苦。”
不但不苦,有这么一个儿子,只有再熬几年,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所以你对高氏还须恭敬,太子看重这个生母。”
“我倒是想,”兰亭苦笑,“高充容总是爱明示暗示我,想通过您——”了解皇上的情况,在皇上面前为太子说好话。
“你装听不懂就行,”贤妃捂着帕子笑,“装傻充愣她也没法子。”
两人说说笑笑,眼看就到了中午,贤妃留兰亭用饭,“我这里新来了两个会做南菜的厨子,味道还不错,你等下尝尝。”
热腾腾的菜摆了一桌子,茭儿菜鲜笋汤、海参脍蟹羹、一尾焖黄鱼、盐水鸭子、清炒蒌蒿,还有一大盘子鸭子肉馅的包子。
贤妃道:“这是金陵菜,河鲜居多,我尝着比起咱们北边重油重酱的菜的滋味要好。”
两人正待坐下用膳,宫女来报:“娘娘,丽妃娘娘过来了。”
“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贤妃纳闷,不过还是吩咐侍人将丽妃请进来。
“我打扰贤妃姐姐了!”丽妃笑盈盈地走进来,“正好蹭姐姐一顿饭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