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羽道:“林半见,不行你就躲起来,不要碍手碍脚!”
“我不!”一听这话林半见又来了精神,她才不要被人看扁,真的当拖油瓶呢。
不就是山一样高的塑像吗?怎么她就打不得了!
咬紧牙关,她再次掐诀,白色光芒接连射/出,抵御那迎面砸下来的狼牙棒,那狼牙棒也足有殿宇一般高大,力量更是有千钧之重,她必须要不停地催动白玉令,才能勉强支撑住不被狼牙棒大刀。
彼时林半见眼前已经有片片雪花洒落,什么都看不真切了,灵力游走,涌出,导致全身都在疼痛,连嘴角渗出血珠都未曾察觉。
她一定要打倒这雕塑,哪怕一个也好!
然而雕塑的力量终究是压倒性的,她一击都抵挡不过,最后灵力耗干,白玉令的光芒暗淡下来,狼牙棒垂天落下,夹杂着飓风,林半见还是死不认名一般站在原地不动,继续默念口诀,双手颤抖着结印,却被狼牙棒裹挟的厚重气压震倒在地。
“咳、咳。”她咳了两口血出来,肺像发生了一场连环爆炸般横冲直撞地疼。
“笨死了!不会躲吗?”令狐羽飞在半空中,用长生木挡住了即将砸下来的一击,骂完她,手腕一抖,四两拨千斤,将那比他的长生木大个数十倍的狼牙棒震碎!
林半见现在肝胆俱裂,实在没力气和他吵架,只是抬起头,倔强地看他,带着尘土的白皙小脸,粉嫩的唇角流淌下一行朱红的血迹,杏子眼散发出熠熠神采。
令狐羽看到她这副表情心中一动,软了下来,长生木打在那使狼牙棒的雕塑身上,借力横踢出去,两座雕塑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先后破碎、倒地。
林半见捂着胸口,冷眼看着令狐羽惊鸿的身影在天地之间灵活来去,剩下的两座雕塑也被解决,轻飘飘落在她面前,乌黑的长发上,一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
他俯下身,伸出手来。
林半见噘着嘴,把头撇向一边,自己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令狐羽明明被拒绝了,心脏却在胸腔砰砰跳得飞快。他垂下眼睛,不动声色收回手,抿唇没有说什么。
林半见以为他也不高兴,想来自己刚才那样实属赌气,他比自己厉害这点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这世间比他厉害的恐怕也没有几个,她被比下去也是理所当然,有什么好不服气的呢?更何况他刚刚还出手救了自己。
于是她背起双手,垂下头说:“刚才多谢你救我。”声音软糯纤细,带了些歉意。
令狐羽故意把语气放冷道:“想出些头绪没?”
“什么?”
“阵。”
林半见恍然大悟,“稍微有一点头绪了。”她观察着令狐羽的脸色,感觉他好像因为自己刚才赌气,在竭力克制自己的脾气,因此她故意说话温柔了许多:“我觉得有可能是五行诡阵。”
“五行诡阵?”令狐羽重复道。
“对,”林半见道,“这是很厉害的术士用的阵,我也只在巫家本宅的课堂上听先生讲过,是很厉害的古老阵法,内含金、木、水、火、土五行灵力,能镇妖捉鬼,一旦入阵,便只能化作术士修行的养料,想出去,就要找到阵眼所在。”
“那你找到了吗?”
林半见老老实实摇头,她上课从来不认真听讲,能记住这些已经算是撞大运了。
她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双垂髻散了一半,衫子上几处破口,嘴角残留着血迹,水汪汪的眼睛一片赤诚,认错的时候很招人怜惜。
令狐羽瞥了她一眼,背过身去,用长生木在地上写下那五行元素,他没有竖着写,而是用这五个字画了个圈,写完之后道:“看来下一个找上门的,是水行。”
“你怎么知道?”林半见看向他画出的圈。
然而没给她听到答案的时间,就感觉自脚底传来一阵冰凉,水形成的薄膜迅速向上攀登,爬上她的脚背,扒着她的裤腿,抵达腰际,她动弹不得,瞬间眼前就一片模糊,耳边传来令狐羽喊她的声音,也很快听不真切了。
这水与其说是冰凉,其实也似火灼,大抵因为已经凉到让人的感知力出现混乱,才会这样。
林半见刚刚经过一场混战,实在没有力气抵抗,只能下意识屏住呼吸。但是也只能坚持一会儿,马上就不行了,要窒息。
求生的本能大过身体的疲惫,她开始挣扎起来,想要冲破这层水膜,然而无论她怎么做,那水都随着她的动作延展,始终包围着她,教她出不去。
直至最后一丝空气用光,她终于变得麻木。
作者有话说:
等我哦,待会儿还有一更
第50章 诡异画舫(六)
“林半见, 你在用这招妈妈真的要生气了。”夹着暗红皮包的中年妇女不耐烦地露出手腕,看一眼她的女士手表。
“我没说谎,我是真的发烧了。”林半见躺在床上, 小脸病态的红。
手机铃响起来, 她赶忙接通电话, 最后在对林半见说:“妈妈没空在这里陪你演戏, 知道吗?”
“妈妈……”林半见艰难地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浑身都没力气,眼前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应该是妈妈出车祸去世前几年的事情, 那时候她忙于工作, 林半见希望妈妈能多陪陪自己, 好几次假装生病,开始的时候妈妈真的被骗了,请假在家, 后来事情败露, 妈妈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和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