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哪儿能被一头牛牵绊了奔向温柔乡的脚步?他拽着拉牛的绳子出了门,说是去找个地方让人帮忙把牛先养上一个月。实际他出了居民楼就去了肉铺,直接把牛用个极便宜的价格给卖了。
夜晚的灯红酒绿着实给人一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走在脏巷里,赵虎雀跃地去寻找起了新大陆。他东逛逛、西逛逛,这看看、那看看,不一会儿便被街边一女人给挽住了手臂。
“大哥,找玩儿的呀?”
女人画了很浓的妆,看不出具体的年龄,但她的身材告诉旁人:她已经不年少了。
赵虎看不上这个主动的女人,他嫌弃女人太老,也嫌弃女人身上那特别浓烈的香水味。
或许是脏巷里本来就飘散着一股隐隐恶臭的原因,那股臭味和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特别令人恶心的味道。
“去去去,没你的事儿。”
赵虎说着就要推开女人,女人却是更加热情地贴到了赵虎的身上。
“大哥别这么凶嘛!……我这是喜欢你,才主动找你来了。”
成熟女人的身体,就像饱满的水蜜桃,那种柔软与温热的触感让凶巴巴的赵虎不禁心神荡漾了一瞬。
女人赔着笑,用装出来的娇声道:“大哥特别的有男人味,一见到你,我就走不动路了……我特别给你便宜些,这个数就可以包晚——”
女人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
“五块?你抢钱啊?”
赵虎其实已经很心动了,但他还是推开了女人:“你这老娘们儿还当自己十五、六岁呢?”
女人连忙又跟上赵虎脚步:“那四块!大哥,我只要四块……!”
见赵虎还走,女人嗓子叫破了音:“三块!三块包晚!”
这下赵虎满意了。
他停步,任由女人挽上他的胳膊,把他往黑漆漆的小楼里带。
……
赵虎第二天下午才头晕脑胀地回了居民楼,赵报国一看他眼下的淤青就知道这小子昨晚干什么好事儿去了,冷哼一声就抱起了水烟筒,开始把脸埋在烟筒里吞云吐雾。
赵虎昨晚在女人的劝酒下喝了不少,这会儿还宿醉着。他早就知道他爸看不起他,今天却格外地不喜欢他爸看他的眼神。
“爸,妈呢?”
赵报国本来懒得回答,但见赵虎一直盯着自己,五分钟后也不见离开,这才回答:“看院子去了。”
赵虎拖长声音“哦——”了一声,把赵报国手里的水烟筒夺了去。
“搞喃样!?”
赵报国本想问赵虎是不是皮子痒了,想挨他的皮鞭挠了。哪知赵虎对着赵报国勾肩搭背道:“那正好!我带你去乐一乐!让你老人家也见识见识‘满汉全席’!”
都是男人,赵报国哪里会不明白赵虎口中的“满汉全席”并非是正常的吃饭?他本想甩开儿子勾搭他肩膀的手,结果却听儿子说:“爸你一辈子就吃我妈这一道菜,你不腻啊?”
“我跟你讲,你要吃过不一样的,才知道这女人和女人,有多大的区别。”
赵报国没出息的心动了。
赵虎确实挠到了他心底最痒的那一处,让他发不出脾气来了。
“……可现在天还亮着。”
赵报国这话说得心虚气短,他一直看着门那边,只怕自家老婆子突然就从门外冲进来。
赵虎大手一挥,豪迈道:“放心,我昨晚认识了个朋友!他说只要我过去,随时都能给我服务!”
爷俩就这么出了门。
赵虎在赵报国的面前从来都低人一等,只有挨训的份儿。然而在女票女昌这事儿上,赵虎却是赵报国的老前辈。
立场颠倒的爷俩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推心置腹,好似亲兄弟一般和谐共处。
赵虎得到的是老子从来没给过他的尊重,赵报国则是因为听了儿子的,一晚上推开了无数新世界的大门。
赵虎他娘并不知道自己的男人、自己的儿子沦陷到了同样的地方,因为她自己也深深地陷入了赌博地快乐之中。
——没错,本来应该是出去看院子了的赵虎他娘,一下楼就被凉亭那边打扑克儿的人群给吸引住了眼球。
扑克儿比麻将还容易上手,一局打下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眼看打扑克儿的一群人不时把放在桌上的一叠叠十块人民币抽出几张丢给对方,赵虎他娘着实是心痒难耐。
她本来只是打算看一会儿的,结果越看越上瘾。周围人见她迟迟不走,眼珠子都粘在了扑克儿上,便问她要不要来一起打。
赵虎他娘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扑克儿这东西她根本就不会啊!结果这群年轻人说可以教她,又说她输了不用给钱。
盛情难却,赵虎他娘想着自己这是盛情难却,就这么坐到了牌桌之上,在年轻人们的指导之下玩了起来。
赵报国在外头有了秘密,赵虎他娘也在外头有了秘密。
双方回家时天都黑了,家里冷火秋烟饭都没煮。然而心虚之下,谁也没怪谁。赵报国家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和平安宁的一天。
但也就是从这天开始,赵报国家再也没法回到过去的日常生活里。
赵虎他娘惦记着那些花花绿绿的扑克儿,惦记着那一叠叠的十块。
赵报国惦记着不知名女人的白嫩肢体,心道自家老婆子又黑又丑,真是不知道自己以前怎么看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