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呢!你个混蛋快出来帮我解决一下啊!
不,不然就得帮我解决后事了啊T皿T!
尚且不论谜之音和卡琳娜是如何的互相瞪视而不自知,在南斯的世界那边,在卡琳娜消失在门后的那个瞬间,不远处的土地又坍塌了一块。
像是终于承受不了被多重空间和重力拉扯的压力,它先是边缘分解了几公分的一圈,紧接着从正中心坍塌出一个坑,然后碎屑没有就这样落地而是凭空升起,裂纹从中心向四周蔓延,让这块本来并不算小的土地变成了这世界里随处可见的尘埃。
自己的领土进一步缩小,可南斯却并没有去管那些,或者说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那么的重要,他也不怎么在意,甚至连他身后的这座城堡也都可有可无。
因为这是他的内心所影射的世界,所以只要他灵魂尚在,无论崩溃多少次,他都能将它重新建造起来。
怀揣着这样的自信,南斯踱步进了自己的城堡里,在看到大厅里站着的那人的时候也没有意外,而是动作自然地转身带上了门。接着他哼着歌从不知为何出现在门口衣帽架上的茶壶中倒了杯水,竟是目不斜视地从大厅里站着的人身旁路过,仿佛是把他当成了空气。
所以他当然是被那人给叫住了。
不仅是叫住,那人甚至直接拦在了他的面前,毕竟很难相信只是一声单纯的互换会让他停下脚步。
通往二楼的路只有只有一个回旋阶梯,而那人正站在回旋阶梯的下面,将所有上楼的可能性都阻断。
南斯一口灌下杯子里的水,砸了咂舌,然后狠狠将杯子掼在地上,让碎片四溅。
他的情绪来的向来突然,行动也是。
刚刚还温文尔雅地像个贵公子的模样,下一秒就已经唰地抽出了藏在腰间的匕首几个快步上前横起刀刃就朝着眼前那人脖子上抹去!
可那号称神兵利器,连精锻的钢铁都能轻易切断的利刃,却在接触到那人皮肤的瞬间被融化蒸发,最终只余南斯手上的刀柄,和掉落在地的刀尖。
南斯“嘁”了一声,松开手让刀柄也一并掉落在地上。
但他也依旧有着不满,皱起的眉峰再明显不过,口气也变得极其恶劣:“你们一个两个,是不用我家小姐姐的脸就不会说话了吗?”
“统领者大人,啊?”
而被他称之为统领者的却并不领情,而是摇着头:“从真正意义上来说,我并非对这个世界起统领作用,而不过是在观测它而已。”
“观测,顺便在它脱离自己意愿的时候将其拨动回去——这不是统领还是什么?”南斯显然有些不以为然。
可那人再次摇头了,用着卡琳娜的脸和卡琳娜的声音:“并非是脱离我的意愿,而是在世界脱离它依照规则应该前进的轨迹的时候,我才会出手。”
“那破规则不也是你定的吗——世界意志?”
南斯嘴角的笑越发嘲讽起来。
“或者应该称呼你一句,系统大人?”
他一言道破了对方的身份。
这个将自己设定成和卡琳娜同等面容的存在,正是之前将卡琳娜驱逐出南斯世界里的主世界的世界意志,那个本应站在棋盘对面的另一位棋手。
同样也是作为系统,是一直附着于谜之音和卡琳娜身上的存在。
是盟友,也是敌人。
也是创造出卡琳娜和南斯这两者的存在。
南斯突然变成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利用自己在自己世界里的特权造出了件沙发,装模作样地拍了拍,然后把他自己摔在上面,弹了两下后夹着二郎腿,抬抬下巴,示意对方要有什么想说的就赶紧说。
“我只是来告诉你,不要太过得寸进尺。”相较于南斯多次变脸,身份复杂的这位存在显得格外平静,他没有感情,自然也就没有情感上的波动,一切只按照不知有谁在什么时候事先制定好的规则办事,现在也不过是按计划,让南斯闭嘴罢了。
“得寸进尺?”南斯夸张地做了个表情,然后大笑起来,“哈,我得寸进尺?我是哪里得寸进尺了?”
“叫你别用小姐姐的脸?将小姐姐邀请进我自己的世界?”
“还是试图,让小姐姐知道所有的真相?”
南斯的手指头在虚空中指指点点,一下一下,狠狠地像是想要戳进对方的心窝,将那枚心脏挖出来看到底是否真的和普通人一样是红色的,还是早已坏死的黑色。
“得寸进尺的是你才对吧?将我们创造出来之后没有征得我们的同意就强行施加给我们以命运——”
一步步拔高的声音陡然停止了上升,南斯深吸一口气,抓着自己的喉咙,用一种快要死亡喘不过气的语调,挣扎着向那人低声嘶吼。
“我可不干呐。”
他夸张的表演却没有得到对方除去平静以外的表情,这让他很是失望,溢于言表的情绪甚至冲散了他先前的疯狂。
他突然觉得很没意思,把自己的腿也甩上了沙发,头枕在另一边的扶手上,将兜帽从脑后带起遮住了脸庞,摆出一副送客的模样。
“我累了,你滚吧。”
但那人还是没动,或者说在挪动他的脚步离开之前,他还是没有忘记最后叮嘱南斯一声:“请不要再继续挑战我的底线,不要做多余的举动,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