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喊了，这具身体已经没有灵魂了……”寇天明看着欧阳冷银身体的眼神，似乎不是在看着人，而是看着一个物体，或者说是一个肉块。
“怎么说？”光头追问了一句。
寇天明把手放在胸口，用平淡地语气说道：“现在，他在我的身体内。他就是我，我就就是他。这个身躯，已经没有了灵魂。这个身躯，再也不会醒来了。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把之前所有的罪名都应在这个身躯上。我可以代替他签字，并且及时做鉴定也无法区分字迹和笔迹。这样，你就可以交差了。这个身体，随便你们怎么用。如果你们愿意，可以给它定时上生理盐水和营养剂。但是即使如此，按照癌症的发病程度，也活不过三个月。或者你们可以就这样放任不管，过几周就会衰竭而死。”
原本按照光头的职位和身份，是绝不可能按照寇天明刚才所说的话那么干的。但是经历了那么说，他似乎原本坚定的内心有些动摇了。原本他对传统观念的执念，也在一次次和寇天明等人的接触中被打破。
光头对秦璐说道：“去通知医院和警局，就说嫌疑犯欧阳冷银已经被我们抓获，现在陷入不明原因的昏迷中。让医院配合警方，腾出一个房间来，作为专门的囚犯医疗室。没有许可，医生以外的任何人不得接触嫌疑人。另外，让医院给欧阳冷银做个检查，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得了癌症，癌症发展到了什么程度。还有，用现代的科学仪器查一查，他昏迷的原因的是什么。”
光头这句话里特别强调了“现代的科学仪器”，显然，所谓一个无神论者，又是警队队长，他是绝不愿意、也不能相信什么人格复制，什么灵魂转移的。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是分析、监测。
第293章 293
虽然光头事先跟欧阳冷银承诺过，只要欧阳冷银能帮助到寇天明，就一定会让他怎么来的怎么安全回去。然而此时，寇天明虽然醒了，但是欧阳冷银却昏睡不醒。不管是站在警队队长的立场，还是一个普通朋友的立场，光头都应该查明欧阳冷银昏睡的原因。
现在，原本寇天明呆的病房，变成了欧阳冷银的病房。并且在原有病房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单向禁闭锁，栅栏，防护网等措施。已经嫣然从一个病房变成一个囚室了。
寇天明现在已经苏醒，且身体无大碍，也就转到了一个相对护理较轻的普通病房。在这里，如果没有事情，护士不会主动过来。而寇天明也可以自由地行动，出去转转，吸一吸新鲜空气。
这一天，秦璐带着一捧花来看望寇天明。然而寇天明却不在房间里。
秦璐朝窗外看去，寇天明正坐在中心花园的秋千上，一个人发呆。
秦璐把花放在桌上，随即也走了出去。
花园里，秦璐推了一下寇天明的秋千。寇天明抬头看了一眼，是秦璐。
“干嘛呢，占着秋千但是不荡，你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么。”秦璐也在旁边的秋千上坐了下来。
寇天明没有回答秦璐的问题，而是问道：“呐，我问一下。这件事过后，警队会怎么安排我？继续在警队实习？还是开除？还是退回警校？”
似乎秦璐早就有答案了。她没有思考就直接说道：“关于这件事，我和队长讨论了很久。不管是什么结果，我俩都有一个共同的意见，那就是不能把你放到侦查第一线去了。”
“那你的潜台词是，我还继续留在警队？”
“这也不瞒着你。郭明事件的真凶是谁，我们都心知肚明。你的情况很特殊，队长不可能把你放任在外自由行动。否则，你会变成第二个……”
“欧阳冷银。”寇天明抢话。
秦璐陷入沉默。
寇天明话里带着嘲讽：“其实也就是变相扣押和软禁吧。按照规矩，我要么被抓起来，要么就撤除一切与警员有关的相关身份和工作。但是这么一来，很有可能把我推向极端的另一面。而且像我这样受过专业警务训练的人员，被放逐到社会上成为危险分子，隐患和杀伤力是非常恐怖的。所以与其严惩，比如归降。队长现在就相当于把我控制在他的手心里，不让我脱离他的掌控胡作非为，是吗？”
虽然这话很难听，秦璐不想承认，但是她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队长给你安排了两个工作。第一个工作，是警队的日常。随队做现场记录，也算是发挥你的特长，但是不会让你参与办案。另外的话，他在大学里给你找了一份工作，你就当成兼职、或者兴趣都可以。”
“大学里的工作？是什么？”寇天明问道。
“现在上头在做警民结合的文化铺垫，不能让警队工作脱离群众。所以警队联合当地学校，开了一门相当于是兴趣班的学科。在普及警务基础工作的同时，灌输基本的法理尝试，同时让市民们提高防范意识。为了达成这一步，警队分了好几个队伍。一些年纪大的警员，每周负责下社区普及反贼防盗的知识。像你我这种，负责去学校开设兴趣班。”
“兴趣班的内容是什么？”
“我去医学院，你去讲刑侦学。都是老本行。”秦璐说道。
寇天明冷笑一声，秦璐从他的语气里似乎感觉到了一种欧阳冷银才有的冷灭和高傲。寇天明说道：“其实就是将我从一线工作上调离。让我脱离实践，做一个纯理论的研究学者。想必这也是队长思考良久，得出的最稳妥的处置我的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