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车沿着公路一路前进，从城里到城外，从高速公路到山间小路。开了一个多小时，小车停在了一个山道上。
秦璐看看寇天明，说道：“到这里，没路了。”
寇天明什么都没说，开门下车。而大家似乎都有默契似的，都没有多问，跟着寇天明下了车。
寇天明沿着一条人工踏出来的小道，一直走到了一个小屋前。
他敲了敲门，不久，门开了，走出一个男人。
男人看了寇天明一眼，又看了看寇天明身后的另外三个人，问道：“这里是房山地震观测站，你们找谁？”
谁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寇天明往前走了一步，反问道：“送给你的礼物，你收到了吗？”
“你是谁？”这个男人警惕地问道。
“你或许可以称呼我，导演。”寇天明的脸上露出欧阳冷银特有的邪恶且兴奋的笑容。
“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这个男人想要回去。
寇天明却说道：“就在这里吧。你应该把手机带在身上的吧？迷神，拨通电话。”
说着，迷神掏出一个老式诺基亚手机，除了电话和短信，其他什么功能都没有的那种。
迷神拨通电话，这个男人的裤子口袋立刻震动了起来。
没有让男人拿出手机，迷神就停止了拨号。
寇天明的笑容里带着邪恶：“我可以进去了吗？”
男人点点头：“进来吧。”
四个人跟着男人进了屋子。
进来后，秦璐看到，这个屋子不大，但是里面塞满了各种仪器。仪器在有规律地运作着，时不时地跳出一些数值来。
男人说道：“这里的仪器很重要，你们都不要碰。都去我的休息室说话吧。”也没等几个人答应，男人径直往后屋走。寇天明带头，众人也就跟了上去。
进到后屋，众人这才发现，这是一个邋遢男人该有的休息室。一张简简单单的船，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一个壁橱。角落里堆着一些垃圾，床上和椅子上堆着很多臭衣服。
男人把所有衣服一起抓起来，塞进衣橱，算是腾出了一点地方。
寇天明掏出一个袋子，将钱全部倒在床上：“你的。”简简单单两个字，没有多言。
男人冷冷地说道：“我有礼物就足够了，不需要钱。”
寇天明指了指身后的小姑娘，说道：“她，和你一样，也是受害者。只不过你受害的是你的老婆和女儿，而她则是她自己。”
男人看了一眼带着帽子披头散发看不见脸的小姑娘，眼神中露出了一丝同情的表情……
第378章 378
“那么导演，你还要我做什么？”男人问道。
“我想看看，收尾工作你做干净了没有。顺便，把礼物也给这个小姑娘看看，她想要验货。”
男人瞅了瞅小姑娘，叹了一口气。他喝了一瓶水，550毫升的矿泉水一饮而尽。随后说道：“喝多了，上厕所~”说着，自顾自走出了房间。
这个男人喝水的方式有点古怪，更古怪的是，他上厕所还会自言自语告诉其他人。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于是众人都跟了上去。
走出观测站，众人这才发现，原来观测站的后面还有一小片菜地。原本这个观测站就是在山里，周围鸟无人烟，交通不便。补给一个月才来一次，所以利用空出来的地，自己种一点东西，也算是消遣了。
男人走到菜地边上的一个大坑边，众人不用上前看，光凭味道就能闻出来，这是一个露天的粪坑。
男人毫无顾忌地脱下裤子，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朝着粪坑里尿尿！
虽然秦璐见过很多尸体的命根子，但是活人这么来，她还是有些害羞的。所以她还是害羞地转过脸去。
等男人尿完，把东西收起来。他自顾自在坑边挠挠头说道：“哎呀，这样子办法浇灌啊。要搅一搅才行。”说着，他拿起旁边一把带着倒钩的长柄，走到了小姑娘的面前，把长钩递给了小姑娘，“能帮我这个忙吗？”
虽然不知道男人要做什么，但是谁都听得多他话里有话。
小姑娘接过长钩，不顾粪坑的骚臭，走到坑边。她把长钩头朝下，一把插入粘稠的粪堆里，开始搅合。
搅了一会儿，小姑娘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她对着粪坑里看了许久，最终扔下了手中长钩……
此时，秦璐和寇天明也靠了过来。秦璐朝粪坑里看去，粪坑里竟然隐隐约约飘着一个人形的物体！而寇天明的脸上，则露出兴奋且邪恶的笑容。
男人问寇天明，也是问小姑娘：“对于我的处理，你们验货还满意么？”
卫衣的帽下，两滴眼泪落了下来：“谢谢……”
寇天明也看着男人，没有说话。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已经说明他至高的赞美，处理得太完美了……
中国讲究死后安葬，人活着可以是个穷人，但是死后都希望有个体面的死法。所以，古时草席卷尸体仍在荒郊野岭，是比活着在路边乞讨更加羞耻的一件事。这个传统观念，即使是到了现在，也仍然在人们的心里根深蒂固。
所以，在寇天明看来，让一个人活着收到折磨是一种惩罚，而让一个人死了也不得其所，某种意义上是另一种更加严苛的惩罚。
看到粪坑里的人形物体，小姑娘的眼泪落了下来。她欣慰地叹了一口气。从她这一声叹气中，寇天明知道，他的剧本，已经让这位看官放下了心里的仇恨。还有什么，比死在粪坑里更让人耻辱的呢？原本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平复的仇恨，却因为这个男人的巧妙行为而得到了化解。寇天明也没想到，这个男人会以这种方法杀死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