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卓其拉倒是听明白了,那个叫衮独的,和她们其实是表亲,事实上他比他们都大一备,是他们的表叔。
这表叔的娘是赤土国的皇后,也是华炎晏奶奶的妹妹,而华炎晏的奶奶,就是晶瓷皇后。
所以永德皇帝和这个衮独其实是兄弟,华炎晏应该叫衮独为表叔,他也就是华奇珩的表叔爷爷……卓其拉头疼。
不过她也着实钦佩,一家子姐妹两个皇后,不简单呐不简单。
“衮独是个来逃难的。”华奇珩在她身边咬耳朵。
卓其拉眼珠子转一下:“皇太子逃难?”抵押给荆朝做质子吗?
华奇珩的表情一言难尽:“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卓其拉兴致阑珊继续看戏。
正值此时戏里多了一位配角,这人就是刑部侍郎刘淝。
“叛徒。”华奇珩远观他一举一动,恼火又嫌弃。
卓其拉:“嗯?”
华奇珩往她那头挨近了点:“他表面是逸王一派,其实暗地里一直向太子靠拢,我父皇当年就因为他的出卖丢了一只‘臂膀’。”
卓其拉:“?史书上没有记载庆灵皇帝是个独臂啊。”史书也这么不严谨?
华奇珩鼻孔张大,实在无奈:“左膀右臂。”
卓其拉:“……”
“卢士宝的案子,听说刘大人也有参与?”
太子的哈哈打够了,忽然话锋一转,转向了机密工作。刘淝虽然是个小人,但也不是朝廷里滥竽充数的,他当然晓得这种场合根本不适合谈论朝廷要案,所以谦虚两下,只表示自己其实是
协助大理寺少卿提供点材料而以。
“还听说卢士宝的军师也被抓起来,一起审问了?”衮独好奇心也很强。
没人再接话了,军师是谁的耳目大家心知肚明,要是再追问下去,太子恐怕下不来台。
卓其拉只听见华奇珩的压槽在摩擦。
“想不想让他消失?”她用只有华奇珩能听见的声音问。
华奇珩:“?”
卓其拉:“能给你爸省下好大的事,为你承载着父母真爱顺利降生积下很大功德。”
华奇珩:“……”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女生那种“买买买”的冲动,卓其拉真是太会营销了,她掌握到了对方最致命的要害,精准打击,他想掏出信用卡使劲刷,让刘淝现在就消失。
卓其拉从袖套里摸出匕首,华奇珩按下了她。
“杀他还用你动刀吗?”
“怎么,你还有枪?”
两个人开始用目光神交。
“啊呀!”
一壶酒倒在桌上,洒了一半,华炎晏的衣服已经湿透一片,他慌忙去擦,当然他更慌的是,安卓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去动酒壶。
“你真是,啊呀,多手多脚的,也不小心一点儿,殿下的衣服都弄脏了,还不快带殿下去弄干净。”
华炎晏的真随从,在收到强烈暗示之后,同意陪他们演这么一出戏。
华炎晏被安卓带出了会客厅,“殿下不着急,我马上给擦干。”
华炎晏:“你有什么企图?”
他整个人生就是在怀疑和被怀疑中不断打怪升级,这壶酒洒的莫名其妙,太不是时候了,真的很可疑。
卓其拉跪在地上请罪:“奴婢真的只是怕殿下口渴,去拿酒壶倒酒的。”
华炎晏:“酒能解渴?”简直就是奇葩说。
卓其拉开始磕头了,“殿下恕罪,奴婢,奴婢真的认为酒能解渴。”
华奇珩:“算了,谁让你是玉音的丫鬟,我知道她从来不饮酒。”
待衣服弄干后回到会客厅,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去得太久,会不会被怀疑?”这个年代也没有吹风机,烘干衣服完全靠火盆,等火盆都等到花谢了。
华奇珩:“放心,你们出去的那一刻已经有人跟着观察动向了,你当太子是吃素的?”
华炎晏因为离席太久,被罚酒三杯。他喝到第二杯时,对面有人突然倒地。
刘淝呼吸急促,喘不过气手脚痉挛要死的样子,整张脸涨的通红。
“他怎么了?”
郇王脸色煞白,刘淝这是要升天的节奏?
“快,快来人,传大夫!”太子也惊了,他还打算赋诗一首酸酸华炎晏的,现在计划完全被打算,刘淝还吐他一脚的白泡沫。
“他中毒了!”衮独提醒大家。
卓其拉觉得他说了句废话,但是其他人好像很受用,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他不是发羊癫疯。
所有人去查看自己的食物和酒,贴身随从们变身专业试毒员,银针什么的验毒用具随手就来,卓其拉再一次佩服他们的专业程度。
随从们验完毒后,纷纷向主子表示他们的食物和酒都没有问题,大家如释重负。
但是刘淝就没有这么好命了,大型试毒仪式一结束,他就嗝屁了,嘴角还残留着吐出来的白沫沫。
半个时辰后,大夫、太医和仵作全都到了现场,同来的还有大理寺少卿,郇王府大厅人满为患。
“快说,他怎么死的?”郇王是个急性子。
“启禀殿下,他是中毒身亡的。”大夫说。
“启禀殿下,他是自尽身亡的。”太医说。
“启禀殿下,他是畏罪自杀的。”大理寺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