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哭声一顿,兄弟二人齐齐因为面前的情况愣在了门口。
“还不快来。”宁妨走到桌前坐下,温声招呼两人。
“你是祖父?”宁文熙小声问,耳朵听到的声音是祖父,可眼睛看到的不是,这让他小脑袋里一时混乱无比。
“你看这是什么?”
宁妨抬手指了指耳边那条丑陋的伤疤,双下巴的消失使伤疤看上去更加狰狞了几分。
但亲手摸过的宁文熙记忆很深刻,刚一看到那条疤怀疑立刻放下,眉眼弯弯地扑进了宁妨怀里。
“祖父——”
“熙儿莫哭,祖父身体已无碍,下午就可带你们出门玩耍。”宁妨温声安抚。
孩子手中紧握的木头蛇脏成了灰色,蛇头甚至都包浆了,想必是日日被宁文熙抚摸所致。
宁妨把宁文熙抱上膝头坐好,右手嫌弃地将小蛇放到桌上。
“睿儿也来坐。”
“祖父受苦了。”
宁文睿老实坐下,面上立刻又多了两条泪痕,显然是和宁城想到了一块去。
“莫哭莫哭,祖父这样子英俊许多,我可欢喜呢。”
宁妨故意逗两个苦着脸的孩子,说这话时面上神情要多嘚瑟有多嘚瑟,甚至还弯起手臂展示了下松垮垮的肌肉。
“祖父,我还想吃馄饨。”
眼见宁妨身体真的恢复如初,宁文熙小嘴立刻馋了起来,晃悠着小短腿让宁妨带他去吃馄饨。
“祖父下午带你们去个地方,若是表现好的话就能吃馄饨。”
宁妨伸手捏捏宁文熙胖乎乎的脸颊,而后抬头看向宁文睿,见他脸上仍旧挂着两泡泪水,干脆用袖口帮他擦了干净。
“不行不行,我们答应了小蛇愿望成功要还愿的。”
想要点头的宁文睿突然连连摆手,与宁文熙齐齐看向桌上那条看不出颜色的小蛇。
“什么小蛇?”宁妨疑惑。
“两位少爷向这条木头蛇许愿,只要侯爷您身体恢复,就给蛇镀层金……”宁城哭笑不得地解释。
这事整个侯府上下谁人不知,两位少爷带着木头蛇到世安院门外念叨,两人边念还边摸蛇脑袋。
一个月来风雨无阻,日日必到。
后来更是许诺要给木头蛇镀层金身,只要愿望成真就立刻来还愿。
宁妨:“……”
望着那条脑袋岑亮的木头蛇,宁妨甚至想象了一番金蛇的样子。
“你们从何处学得的镀金身一事?”
“大舅母。”宁文熙不明所以,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我们随外祖母去鎏金寺庙烧香还愿,听大舅母和主持方丈所说,说是愿望成真要还愿。”
两人都听了个一知半解,但是要镀金身还愿这几个字却印在了脑子里。
既然如此,宁妨当然没有阻挡孩子们孝心的道理,将镀金之事交给宁城后随口多了句。
“你们大舅母许了何愿,为何还要带你们同去还愿?”
“我也不知。”宁文睿摇头。
他与二弟被外祖母带上山只朝佛祖磕了几个头,然后就被带下山了,从头到尾都来去匆匆。
“我知道我知道。”
这可正好说到了宁文熙知晓的事,他努力伸着小胖手要插话,得了宁妨点头后才兴奋开口。
“……”
可孩子稚嫩童音所说出来的话却让屋内气氛逐渐凝重起来。
低头望了眼因兴奋语速极快的宁文熙,宁妨抬起右手轻轻摸了摸木头蛇的尾巴,忽地轻笑出声。
好一个孙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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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借命
“宁城。”宁妨出声。
“祖父,熙儿还没说完呢。”宁文熙抓住宁妨的手臂,撒娇地摇晃着。
“好,熙儿继续说。”宁妨收声,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面上浅浅笑着,可眼中冷意缓缓泛起,直至弥漫整个眸底。
孩子们口中提到的大舅母,正是信阳伯府孙由镒的夫人罗氏。
信阳伯府二房只有两个女儿,孙由镒出自大房,与孙氏算不上亲厚,更别提跟孩子们的关系。
难怪去年开始罗氏对南阳侯府突然热络起来,原来是存了如此歹毒心思。
至于儿媳妇孙氏,宁妨从头到尾都没怀疑过。
大媳妇孙氏出自信阳伯府二房,婚事是妻子柳氏在世时定下的娃娃亲。
孙氏性子温婉贤惠,嫁入南阳侯府十年有余,上至原主下至妯娌,府里从未有人说过她一句不是。
说来也有些稀奇,大房夫妻竟然是几房人中感情最好的。
长子宁于墨虽贪玩成性,可从不在外沾花惹草,大房也没个姨娘通房糟心。
只凭上回在前厅所见,孙氏对孩子的喜欢和维护不似作假。
就是这个当娘的,心太善良,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怀疑过嫂子的突然亲近居心叵测。
也难怪会养出几个天真无邪的“稚儿”
孩子的叙述虽然没头没尾,可“借命”二字一出来,宁妨就立刻明白了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