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只负责接生,其他换孩子的事自有夫人的人来。
宁灵芝的预产期本是年节之后,可二人却在昨夜被人紧急请进张府,只说是二夫人摔了一跤突然提前发动。
赶到张府时,第一个孩子已经露头,生产全程都很顺利。
没想到第一个生下来的就是男孩,而由于第二胎的胎位不正,迟迟无法生下,张大夫人便送了碗催产药亲自劝着产妇喝下。
那时候的宁灵芝已神志不清,只听到有人说帮助生产的药后主动喝下,药一下肚没多久,产妇宫缩更为严重且出血不止。
二人一看就知这汤药里加了活血之物。
但她们既然收了钱,就不敢多言,只是装作不知地任由张大夫人将药碗端走消灭了证据。
后来又不知发生了何变故,大夫人派人告诉她们,对外就说两个孩子都在肚子里憋死了,而生下的男孩早被抱走不知去向。
孩子被抱走没多久,宁妨便赶到了张家。
“你说孩子不知所踪?”宁妨突然提高了音量。
婆子的话一出,他立刻用灵力感知了下四周,果然发现气息消失,确是被人抱离了张府。
“是。老婆子只听大夫人身边的人说孩子已送出府,具体去了何处我们也不知。”方脸婆子老实回道。
“该死!”
听到这,一直冷静的宁妨终于没压住怒气抬脚朝方脸婆子狠狠踢去。
这一脚用力不小,婆子哎哟一声往后倒去,顷刻间半边身子就僵在了雪地里无法动弹。
而收脚的宁妨已疾步转身朝院门而去。
“你们留下守着灵芝,我去找孩子。”
“我也去。”宁于泓提步想追上,可跑了没几步,就因为震惊停下了步子。
疾奔的宁妨撩起衣摆,左腿朝墙面一蹬,身子轻盈得如同鸟儿般飞上院墙,月光下那抹与大雪融为一体的白色几个跳跃间就消失在了远处的屋檐上。
众人齐齐失语,他们想问去何处寻孩子,同时又对眼前的这一幕有很多好奇之处。
可眼下是没法问了……
“这是轻功?”宁于岳双眼亮晶晶地盯着院墙,不敢相信父亲的武艺竟如此高深。
“看来父亲平日里已算手下留情。”宁于墨搓手,只万分庆幸这些日子没有再惹宁妨生气。
二人望着宁妨消失的方向很久都没能回神,最先回神的宁于泓抬起左手摩挲着右手珠串,沉声对侍卫队做出安排:“父亲回来前,不准放张家任何一人进来。”
从宁妨赶到此处至少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也不知这张府的地究竟有多大,动静如此之大竟没一个张家的主子出现。
对于几兄弟的本事他再了解不过,不管是嘴皮子还是气势都不是张旸光的对手。
张家人不出现更好!
“你们说,父亲如何得知孩子在哪?”宁于砚突然想到这点。
“……”
显然在场的宁家上下没人回答这个问题,院内又只剩下宁灵芝变着花样骂人的声音。
宁妨对他们了如指掌,他们对父亲却是一无所知。
***
宁妨轻巧地在屋顶上跳跃着,铺满雪的湿滑瓦片对他好像没有一点影响。
刺骨寒风刮到脸上引起一阵刺疼,迎着风雪的眼睛艰难地看着前路,大氅随着往前奔跑而被寒风吹向两边。
他几乎是随着灵力指引往前跑动。
炼气期的修为使他无法操控高深术法,只得散出灵力从张府四周搜寻与宁灵芝有几分相同气息的存在。
那孩子果然如同接生婆所说被送出了府,循着微弱气息一直往城东追去,终于在一座河面都冻结实的石桥下听到了微弱婴儿哭声。
丢弃孩子的人还算有几分良心,没将孩子扔到冰面上任由大雪覆盖,宁妨走进桥洞时,放在岸边的竹篮上还盖着层厚实棉被。
揭开棉被,哭得声嘶力竭的小家伙躺在篮子里瞪着小短腿,用洪亮嗓门向宁妨宣告着他的饥饿。
刚出生的孩子还没睁眼,只是遵循着本能哭泣,皱巴巴的小脸上还带着没褪去的胎脂。
兴许是怕白日里孩子的哭声引来人,这人等到天黑才提了篮子来扔。
而由于此人的一点点良心,才能让小家伙能安让无恙地被宁妨找到。
“你这小家伙命真大。”
刚一伸手进去,孩子摇晃的小手立刻抓住了宁妨指头,像是突然寻找到依靠般停止了哭泣。
他将孩子抱出来,先塞了块暖石进襁褓,而后从空间戒指里取出灵兽奶喂他。
真是要感谢他万物都喜欢往戒指里塞的习惯,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少,这会还真派上了用场。
喂奶前,宁妨用术法将奶加热,用灵力做了个奶嘴,才小心地凑到孩子嘴边。
也亏了今天的寒冷,大桥附近一个人都没有,要不任谁看到漂浮在半空着的粉水就会吓一跳。
本就带着果香的泉果兽奶让孩子狼吞虎咽吸入,喝完后还不满足地咂着奶嘴。
喝饱后,小家伙一刻都不带停歇地蠕动着嘴唇又睡着了。
宁妨学着电视里的动作,轻轻拍着孩子后背,直到听到一声饱嗝响起,这才将孩子裹到了大氅里。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在孩子心里留下半点记忆。
可对于孩子外公宁妨来说,接下来才是真正到了该出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