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在?
他有些急了,迈着小短腿儿往书案处跑去,他没站稳摔了个屁股蹲儿,直接滚到了书案下。
看着他的两个小内侍一个去给他拿牛乳,一个正转身给他去找新的玩具,一转眼就不见了七皇子的人影。
服侍的内侍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在房中找起了小殿下。
方才是李翾亲自送一位年迈的朝臣出去,此时他已经折返。
才回到书案后,李翾就低下头就发现不对劲儿。
“呦呦?”李翾愣了下,看到趴在书案下的小儿子,想要直接将他拎出来,却见他牢牢抱着桌子腿儿不肯动。
眼见门帘晃动,他要见的最后一位将离京换防的将领等候召见,李翾无奈,只得默许了儿子的行为。
他对着追出来的内侍摆了摆手,示意不必找了。
呦呦此时倒安分了,他趴在厚厚的地毯上,小手去抓自己父皇绣着龙纹的衣摆。过了片刻,他折腾得有些累了,就蜷缩在一角,去抠围挡上的流苏。
李翾面色如常的召见谈话,没有低头过一次。
等到人走了之后,李翾低头要叫儿子时,才发现他已经趴在厚厚的地毯上睡着。
李翾哭笑不得的将他给拎了出来。
“呦呦想父皇了!”他在嘴甜上像极了自己哥哥,在加上他仰起头时,睁着那双像极了顾昭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父皇。
被儿子这样看着,李翾发现自己根本硬不下心肠。
“下回不许胡闹了。”李翾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板着脸道:“不说一声就跑出来,也让照顾你的人担心。”
听了天子的话,原本提心吊胆的两个内侍松了口气。
呦呦听完,乖乖的向自己父皇道:“呦呦错了。”
说着,他又哒哒的跑过去找方才看着他的内侍。“是呦呦不好,呦呦不会了。”
“是奴才失责,不怪小殿下。”两人又是愧疚自己没有尽责,又是感动皇上的公正和小殿下的乖巧。
李翾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对着儿子招了招手,道:“呦呦,来父皇这儿。”
小儿子虽是调皮些,到底还是懂事的。
他准备停下休息一会儿,陪儿子玩会儿游戏。
“父皇,举高!”呦呦眼前一亮,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个游戏李翾陪着他们兄弟两个在凤仪宫玩过,呦呦最喜欢玩这个,可自己母后却不赞同,每次都是将他哄下来。
李翾也想到了此处,便应了儿子的心愿。
这一回他让儿子坐在自己肩上,他要取书架高处的一本书,正好一举两得。
呦呦果然“不负所托”,顺利的将书取下来抱着。可就在出去时,他看到窗外一道熟悉的身影走来,像是自己皇兄,兴奋的挺直了身子。
只听“咚”的一声,他的额头磕在了门框上。
“呦呦?”李翾慌了神,立刻将儿子抱了下来查看,只见他白嫩嫩的额头已然鼓了个包。
他却不以为意,还晃着自己的小胖手道:“哥哥,哥哥回来了——”
“请凌太医过来!”李翾匆匆吩咐后,心疼的问小儿子道:“呦呦,疼不疼?”
呦呦摇了摇头,还要挣扎着下去找哥哥。
李翾将他抱到了榻上,这时澄儿已经由张卓英陪着回来了。
“父皇,儿臣——”他话音未落,就看到了弟弟的异样。“呦呦,这是怎么了?”
“哥哥,呦呦想哥哥了。”呦呦抱住自己哥哥,就要拉着他的手往外走,道:“哥哥,去喂兔兔,去玩小白。”
因他太调皮,小白都是绕着他走。唯有澄儿在时,小白还能忍耐片刻。
“呦呦的头不小心磕了下。”李翾清了清嗓子,对澄儿道:“等太医看过后,再陪他玩儿罢。”
澄儿点点头,他脱鞋上了软榻,好歹哄住了弟弟。
等到凌太医匆匆提着药箱赶过来时,万幸他额头上的包没有再变大,只是有些红肿。
他仔细看过后,又问了呦呦想不想吐,头疼不疼,断定只是外伤没有大碍。
“皇上,这是消肿化瘀的药膏,请人每日三次给小殿下涂上即可。”凌太医叮嘱道:“在此期间小殿下要静养。”
李翾松了口气,他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问道:“明晚之前可否恢复?”
凌太医闻言,面露为难之色,迟疑了片刻才道:“皇上,小殿下的外伤起码要三五日才能恢复。”
昭昭临行前的嘱托言犹在耳,转眼儿子就伤到了。
李翾面色沉着的点点头,心中却是格外郁闷。
不止是昭昭,母后见了也要心疼的。
“父皇,儿臣会帮您求情的。”凌太医走后,澄儿看自己父皇的脸色不好,十分贴心的道。
李翾稍稍感到些安慰。
“呦呦也是!”呦呦欢快的响应自己哥哥。
李翾抬眸看向他额上的伤,感觉自己的额角也在隐隐作疼。
***
翌日。
傍晚顾昭回来时,两个孩子都扑了上去。
两日一夜,他们还没跟自己母后分开过这么久。
“呦呦,你的额头怎么回事?”她敏锐的发现了呦呦头上的伤,正要叫宫人询问时,只听小儿子抢先道:“母后,不是父皇——”
他这脱口而出的话将自己父皇卖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