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攀顾不得阿鸾,将她一搡,站起身冲过去,想抢先恫吓这个学生模样的女郎,横眉怒喝:“大胆,你是……”
话未说完,便被林翡挥来的一拳打得结结实实,正中鼻梁,疼得他弓起身子哀嚎。
林翡无心恋战,立刻冲到阿鸾身边:“你怎么样?他碰你哪儿了?不怕,不哭,阿姊来了,阿姊给你报仇。说话……说话,告诉阿姊好不好?”
林翡声音都在气得发抖,又不敢大声问,怕吓着她。
冯攀见势想趁机逃走,仓皇爬起,却见门口一人转身将门闩上,屋子里再次暗了下来。
“你……你们怎敢如此,黄口小儿竟敢打骂夫子?无礼!大胆!”
他大声为
自己壮胆,却换来一声怒骂:“混账!你算什么夫子?下作无耻的东西!”
又痛又慌的冯攀定睛一看,认出堵门的竟是熹平长公主之子。
他根本没将寒门放在眼里,所以才挑了秦萝下手。谁知昨日秦萝走漏风声,他正好也垂涎林翎,就想将两人一起哄骗。
谁知这两个女郎远没有平日听话,大喊大叫招来了救兵,其中还有皇亲贵戚,这下冯家怕也难保住自己。
他冲到门边,想强行逃出去,大不了来个打死不认,却被晏如陶转身左手锁喉,右臂弯曲抵着他的后脖颈。
冯攀一头磕在门框上,不甘被钳制,仍在拼命挣扎扭动。
确定两个小女郎未受侵害,林翡才站起身,怒火却丝毫未减。她从怀中掏出匕首,向动弹不得的冯攀走去。木屐敲在地上,三步并两步逼近门口。
“松开他。”
晏如陶听见林翡开口,立刻松手。
冯攀喘着粗气刚打开门闩,便被一脚踹在后背心,往前一扑直接将门撞个大开,摔倒在门口的台阶上。
他呻吟着爬起来踉跄两步,又被林翡跃起肘击后背,扑倒在地。
林翡弓身一脚踏在他脖颈上,木屐下的齿硌在他脖子层叠的肉上,将匕首紧贴他脸,刃再偏毫厘就可见血。
冯攀脸上的肉惊得乱抖,身子却不敢动,仍不忘出言恐吓:“动用私刑者要受鞭刑……”
“只要能将你开膛破肚,受刑又如何?”
晏如陶看着林翡凶
狠愤怒的样子,突然觉得熟悉且畅快。
他站在阶上,不等那畜生再威胁她:“就是在这把你大卸八块,我也保她不会少一根头发。”
林翡歪着头,将匕首在他脸上一点点挪动,看着他惊恐的样子,“杀你倒太便宜了,不如在你脸上刻‘禽兽’两个字,让世人都看看名门风采。”
冯攀瞪大了眼睛,刚要号叫求救,晏如陶眼疾手快,直接上手将他打昏。
房里的秦萝也被阿鸾摇醒了,两人相互搀着走了出来。
“阿姊,他是死了吗?”
“还没,过来看好。”
林翡把他翻过身,对晏如陶说:“把他绑起来。”
二人将他拖到柱子前,林翡把自己的汗巾子塞进他嘴里,又找林翎、秦萝要来两条,晏如陶接过后把他双手反绑在柱子上,双脚也打了结。
确认绑结实之后,林翡当着她们的面,下刀刻字。
刀刃刚切进去,冯攀就疼醒了,锋利的刃嵌进皮肉,痛得锥心一般,他却被堵住了嘴无法喊叫。
他拼命扭动挣扎,却被系住手脚动弹不得,只能不停晃动着头,想躲开刀尖。
“我再去找找有没有东西能绑得牢些。”晏如陶说。
不多时,他阴沉着一张脸出来。竟从屋子里翻出几条结结实实的麻绳。
林翡专心刻着,晏如陶咬着牙,将冯攀从脖颈起紧紧缠了四五圈,下足力气打上死结。
冯攀已是目眦欲裂,颈部青筋暴起,口中发出“呜呜”含混不清
的声音,涎水渗过汗巾滴在胸口。
他看向秦萝和林翎,希冀两个小女郎能帮他求情。
秦萝扭头避开不看,阿鸾却回瞪过去,盯着他扭曲的五官、迸起的青筋和滴下的血。她想起刚才万般无助的自己,胸腔中的一口恶气终于出了大半。
冯攀不停闪躲,林翡左手捏着他下巴,刻起来有些慢。好不容易刻完一个“禽”字,冯攀已是面如金纸,全身抽搐。
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顺着脖子往下淌,尿沿着腿流了一地。
林翡却视若无睹,将他的头掰向另一边,继续刻“兽”字。
晏如陶去门口替她把着风,见有个仆役远远走来,提醒道:“可能有人要来,你下手快点。”
林翡应了一声,将“兽”字草草刻完,自己也是一额头的汗。
见阿妹正红着眼盯着看,她趁机提点道:“仁慈无益,只会便宜禽兽。”
又对晏如陶说:“院门关好,我们翻墙走,把这死胖子晾一夜。”
晏如陶闩上门,跟她们一起到了后墙下,他有些尴尬地问:“她俩怎么过去?”
林翡一把将秦萝举上墙头,让她坐稳,又把阿妹举起来。
她攀住院墙翻了过去,稳稳落在地上,让她们一个一个跳到怀里。
晏如陶最后翻了下来,悄悄看了眼林翡那看似平常的手臂,心虚地捏捏自己的。
第二十六章 善后事宜
(二十六)善后事宜
秦家从不叫人来接,林翡交代车夫先送秦萝回家。四人坐一辆马车有些挤,晏如陶对车上探出头的阿鹤说:“林翊,我送你回去,女郎们有话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