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茵络没再提起那件事,时间似乎过了很久一样,两个人都淡忘了。
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秦茵络总会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无聊的时候就看着天花板,晃白的光十分刺眼。
她蜷缩起身体,抱着自己,这样才能够温暖些。
天气并不冷,但她在现在的环境下,却感到周身都是冰凉的,尤其是指尖的部分,怎么也暖不热,甚至洇出不少冷汗。
这两天,唯一让秦茵络开心的是盛佟砚每次都会在自己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把水果切成很小的块喂给自己。
秦茵络觉得自己和盛佟砚的距离越来越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炽热的目光看过来,她的脸就会不自觉发烫。
盛佟砚也能察觉到,他瞥到秦茵络羞红的脸颊,就只是笑。
他还把自己看作是妹妹吗?
她常常这样想到。
出院那天,秦茵络的嗓子已经好了很多。
两个月后她才能手术,时间可能更长也说不定。
但在此期间,她必须要按时服药。
俍叔看到秦茵络好了不少,心中欣然,秦茵络坐在车的后座,看到他在前面偷偷抹了眼泪。
原来俍叔也是很感性的人,能有关心自己的人,秦茵络心头甜的酸的混杂着,说不出的滋味。
为了帮自己的这些人,秦茵络想,她不能脆弱下去。
曾在送往医院的路上,秦茵络想过死亡。
她难以呼吸,过于难受加上情绪波动,她不能够喘气了,最简单的事她都做不到。
她自暴自弃,那一刻脑海里却想过了很多很多。
刑芮讨厌自己,小暧并不把自己看作是朋友,她只会让秦睫伤心难过,让她操劳一辈子,在盛家她是个累赘,妄想得到盛佟砚的喜欢,自不量力……
所以秦茵络才会一直流泪,泪涌成一条河,流干之后就不会有丝毫的痛了。
自己不停地坠入深渊,那里很黑,彻骨的冷。
但她隐约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她虽然已经泪水模糊双眼,去可能认得那个人的声音。
是盛佟砚的声音。
思绪渐渐扯回,盛谈回转过脸对秦茵络说:“茵络,下车吧。”
秦茵络看了看自己身旁空出的位置,盛谈让盛佟砚先回,自己再和秦茵络一起回来。
下车后,秦茵络却对盛谈说自己一会儿想到附近走走。
他同意了。
秦茵络在盛家后院的藤条倚上坐下,这就是她上次和盛佟砚看月光的地方。
这时在抬头看天上的月亮会不会比之前更亮更圆呢?
夏天能听到草丛间有虫鸣的声音,很聒噪。
吵得她耳朵里嗡嗡的,都要炸开来了。
秦茵络只好起身离开。
“诶!秦茵络!”
远处的那道黑影走近,他两手扶着后院的护栏,左手伸出根手指指向院内一处地面:“帮我捡下烟。”
昏黄路灯下,她没怎么看清是谁,但知道他是白宿后,她没搭理,而是径直走开。
白宿发了狠说道:“秦茵络!你不理我,我就再丢一根,这次是点燃的,要是点着什么你也有责任。”
秦茵络这才掉过身,她弯身捡起烟头,看它完全熄灭后,才把它丢进一旁的垃圾箱里。
原先是要回去的,只好掉转脚步的方向。
这是盛家,他胆子再大,也不敢真的怎么样。
于是秦茵络走近,两人隔着护栏说话。
“真是太不容易了,短信不回电话不接,你到底什么人啊?”
白宿瞅了她两眼,语气忿忿:“当初是我帮你找的兼职,走人了扆崋一声不响,怎么个意思?”
见她没有一点回应,白宿于是换了个话题。
“你那天发生的事我全听说了。”
白宿能听谁说,除了小暧不会有其他人。
所有自己的情况和消息小暧很轻易地就透露给他了。
“刑芮做的事一定和盛佟砚有关。我说你也真傻,早就提醒过你,靠近了盛佟砚下场很惨,这就是例子。离那瘟神远点,保你平安。”
白宿挠了挠自己的下巴,故意靠近她道:“什么事都要看源头。盛佟砚就是这个源头!”
“我真心实意对人好换来什么,没人敢这么对白小爷我!”
白宿那顶绿发似乎重新染过,颜色格外深格外亮,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着绿幽幽的光。
和这里的环境很不合称。
她一个字没说,看样子也没听进去。
“秦茵络,你听没听我说话啊?”
白宿伸手想要抓她的胳膊,却抓了个空。
盛佟砚一只手环住秦茵络的腰身,不由分说地把她扯向自己怀里,她的步子急急地后退几步,一道身影渐渐把她罩住,秦茵络抬头看,脑袋蹭到了他的颈间。
他隐隐察觉到了,与她的视线相撞一瞬,秦茵络心跳加速,只好再次低下头。
“我妹妹也是你能叫的?”
不是冤家不聚头,“瘟神”一来,自己就得躲远点了。
“呦,盛大校草这么护着,让人误以为你喜欢你妹妹呢??”
“关你屁事。”
“我好心让她看清谁是敌友,不然就害得她这辈子都不能开口说话喽!让她看清事实,她还得谢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