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已经隔了一辈子那么久,重新将她抱在怀里,他那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全都爆炸,每一处都在点燃着,根本压制不住。
“嗯。知道。”凌振闷声回着,声音里的克制压抑到极致。
两人忽然陷入沉默。
可几秒后,凌振弹起来,逃也似的离开床。
他冲进浴室,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寒夜彻骨,冷水从头浇下,透心的凉。
他反倒觉得舒爽,将龙头开到最大,肆意冲向头顶、胸膛。
只有这样,才能扑灭那些叫嚣着的欲望。
凌振闭着眼,不断深呼吸,青筋暴起,汹涌水流灌过发根,一路往下,没过腹肌之后,冷冷拍打着。
……
床上,时蔓半躺着,神情微妙地望着浴室方向。
她抿着唇,有点儿想笑,又绷住。
心里那点气暂时都消了。
她想起在梦境里,凌振什么都不懂,她来了好事的时候仍一个劲儿地拱她,灼热呼吸重重地喷在她脸上、脖颈上,亲得她也跟着难受要命。
还是她后来跟他解释了好多回,他才慢慢接受理解,不再上头。
比起来,现在的凌振听话懂事许多,一说就听了,还马上就知道去冲冷水澡。
只是,他怎么好像忽然开窍了似的呢?
从走进新房子开始,时蔓就开始奇怪这一点。
带着这样的疑虑,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
第二天。
时蔓醒来时,凌振已经不见了。
楼下的餐桌上,放着他从食堂打回来的早饭。
油条豆浆,还有一碟酱肉。
比文工团可丰盛多了。
时蔓满意地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吃,才发现碟子下还压着一张字条,凌振留的。
说他临时通知有重要会议,去参加了。
按理说,今儿是大年初一,也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
时蔓慢条斯理吃完,把碗扔一边,等凌振回来洗。
别说她现在来了好事,碰不了凉水,就是她好好儿的时候,也不爱洗这个。
时蔓刚起身,就听到了敲门声。
“咚咚咚”声音有点重,急急躁躁的。
时蔓走过去,奇怪地打开门,看到一个穿着土棉袄的女人满脸堆笑地站着,手里还端着个大碗。
女人带着个头巾,打扮得有些邋遢,衣服、袖子上都有脏污,笑容倒是灿烂,但露出的牙齿有黑点般的牙渍,一看就不经常刷牙。
时蔓下意识往后退两步,“你是?”
“哦,我是你们的邻居!就隔壁那栋咧!”女人指了指隔壁院子,“我家男人和你男人关系顶好的。”
时蔓想了想,好像凌振和她说过,隔壁院住的是李团长一家,那边养了鸡鸭鹅,要是不小心跑到了他们家的后院来,记得叫李嫂子弄回去。
“哦,你是李嫂子吧。”时蔓会意,侧身道,“快请进吧。”
虽然不太喜欢这位,但面子功夫也得做做。
不过时蔓见她刚干完活儿,身上还有没干的脏东西,只好请她到餐厅坐着,这儿的木椅容易擦干净,不像尼龙沙发那么不耐脏。
李嫂子并不介意,但像刘姥姥进了大庄园似的,瞪大着眼打量房子里的一切。
“乖乖,你家咋恁好看呢?”李嫂子不停地赞叹着,嘴巴张得比她家老母鸡下的鸡蛋还大。
“这沙发真漂亮啊。”李嫂子伸手摸了摸那棕色尼龙沙发,啧声惊奇。
路过洗手间,探头看了眼,“咋茅厕没有坑?光好看了,不能用啊。”
“这是马桶,坐着用的。”时蔓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坐着尿?”李嫂子皱起眉,想一下就直摇头,“那多奇怪啊。”
“李嫂子,你坐,我给你倒茶喝。”时蔓把李嫂子摁到椅子上坐着,自己钻进厨房,轻吐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凌振怎么归置的东西,翻箱倒柜找了找,翻到一罐麦乳精,这就拆开来一勺勺放进茶杯里。
这时候,忽然见李嫂子端着那几个吃剩的碗碟就进来了,“小蔓呐,你这桌子怎么不收拾啊?碗也没洗,就这么放着,怎么行呢。”
“我那个,来好事了。”时蔓捂着肚子解释,“等凌振回来,他弄。”
“那更不行呀。”李嫂子诧异地看着时蔓,“凌团长是大男人,怎么能做家里这种小事。”
说着,她挽起袖子,伸手就到水池里哗啦啦洗起碗来,“没事,嫂子帮你洗,以后你不方便,直接叫我就行了,白天我也没什么事,几个娃都上学去了。”
“不用了李嫂子,太麻烦你。”时蔓劝着,可根本劝不动。
李嫂子三下五panpan除二把几个碗洗得干干净净,还透着亮。
“看,多简单就洗好了。”李嫂子干活的确很麻利,又拿起抹布把水池子都擦得一尘不染,把碗碟码好。
身上被溅了些水,她不在意,还把湿漉漉的手掌往身上一抹,“哦对了!看我这记性!我过来是专门给你送酥饼的!”
李嫂子匆忙走出去,把她端来的大碗放在时蔓面前,“想着你们新搬过来,我这也没什么能送得出手的,我家男人总夸我做的酥饼好吃,这不专门做了,给你们送点过来。”
“谢谢李嫂子。”时蔓接过来,也把她泡好的麦乳精端上桌,“李嫂子,我这新房子没什么好招待的,只能请你喝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