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蔓这时已经换了话题,并不关心他的报纸,只叹气道:“找了小半个京北城,竟然都找不到油淋鸭吃。”
油淋鸭是时蔓在京南城常吃的街边小吃,是用热茶油一遍遍将鸭子淋熟的,外皮酥脆,金黄带亮,很有京南特色。
时蔓撑着下巴,颇有些失望,她不是多馋嘴的人,但确实喜欢大学门口的油淋鸭。
也或许,那油淋鸭代表着的,是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活,是自由自在的一段时光。
凌振埋头吃着时蔓带来的包子,时蔓睨他一眼,见他没什么表示,也习惯性地轻哼一声,和他一块埋头吃包子。
算了,习惯了,她也没指望从凌振嘴里听到什么甜言蜜语,反倒瘆得慌。
……
凌振在医院休养得很好,不到半个月就可以出院。
只不过他回了家,也还得继续养着,毕竟是枪伤,贯穿腹部,不能大意。
所以一到家中,时蔓就给凌振下了禁足令。
只许待在房间里,哪儿也不许去。
凌振一向服从时蔓的命令,没有任何异议,只是让家里的小保姆赵芳桂去买菜的时候多买些报纸回来。
大报小报都还有之前这件事的报道,正轰轰烈烈,影响甚广,所以他都让赵芳桂买一份。
每天没事做就是看报纸、裁报纸,再夹进他的本子里。
时蔓之前都不知道凌振这么在意他那些荣誉,但她也没说什么。
如今凌振成了全民爱戴的大英雄,这是他冒死得来的功勋,他的确值得这些。
只是,时蔓也思忖着该找个机会好好提醒一下他,免得他在这些掌声称颂里迷失自己,忘记初心。
……
这天。
时蔓洗完澡回到房间,又看到凌振端正坐在书桌前,在裁剪着那些报纸。
他的本子已经夹得鼓鼓囊囊,他仍在一片一片塞进去。
台灯明亮的光照着他凸出的喉结,还有他英俊认真的侧脸,勾勒出流畅线条的阴影。
听到时蔓出来,凌振忙将本子放回抽屉,翻身上床,动作比他训练时还要迅速利落。
时蔓讶异地看他一眼,“怎么这么着急?”
她的视线奇怪地瞟向抽屉,却被他欺身过来挡住。
“不是急那个。”
凌振的肩膀宽阔,身形高大,像一面密不透风的铁墙,他弯腰说话时,铁墙又似乎有了温度,滚烫热气全打在她耳朵上。
“我好了。”
时蔓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什么意思,便已经被他按在床边。
望着他眼里急切却隐忍的热焰,时蔓后知后觉明白他在急什么……
自从他腹部受伤以来,两人一直都没有再亲热过。
时蔓觉得好笑,此刻的他仿佛一只狼狗,她成了摆在他面前的肉骨头似的,他心急又热烈,却只能摇晃着尾巴,不等到她点头就绝对不敢张嘴。
他紧紧箍着她,怀抱炽热,密不透风,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渴求喜欢。
他有多爱她,从来不说。
但动作能表达出所有的浓情蜜意。
从每一个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的拥抱,从灼人绵长又小心若珍宝的亲吻,从眸子里浓得快要滴水的神情。
时蔓被他弄得有些心跳过快,像鱼溺在水里一般,温柔却有着呼吸不过来的稀薄氧气。
她皙白纤瘦的手腕搭在凌振肩头,用着阻挡的力气。
“不行,医生说了,你腹部的伤口才刚好,不能剧烈运动。”
“我不剧烈。”凌振嗓音已是全哑,鼻音浓厚,贴着她耳朵说话。
所有喷薄的热息绕着时蔓的耳边打转,她有些撑不住,四肢发软,缴械投降。
长睫颤抖着,阖上双眼,沉浸在凌振的呼吸起伏里。
……
很久很久之后,满屋狼藉。
时蔓香汗淋漓伏在床头,有气无力地剜了一眼凌振。
只是因为眸子里都是刚刚弄出来的水汽,所以这一眼便不凌厉,反而水波潋滟,多了几分旖旎后的娇媚。
凌振老实地别过身去,给时蔓打热水。
时蔓看着他挺括笔直的背影,心里呸了一声。
都是装的,他老实个鬼。
之前还像是眼巴巴的狼狗等待投喂,可实际上等她说“开动”之后,他那些霸道的、想要疯狂占有的渴念便无法抑制地揭了出来。
她已经连手指都不想动了。
凌振此时正弯下腰,拿着毛巾,给她擦每一根指尖,拭去上面黏糊糊的“脏东西”。
倒是比上辈子细致体贴许多,但也比上辈子“坏”了许多。
时蔓掀起眼皮,带点儿怨气地看他,叫得颇有些嘶哑的声线问他,“这叫不剧烈?”
“……”凌振沉默低头,半晌才解释,“有些、情难自禁。”
毕竟,他都不知道多久没这样抱她亲她了。
所以才会在被子里、在桌子上、在阳台中,从黄昏、到溶溶月色、再到黎明。
反复又反复的,忍不住想要热切地感受着她的存在。
那是一种敲入骨髓的震撼,难以形容。
……
时蔓懒洋洋地阖上眼,身上那股又酥又麻的劲儿还没过去,她只好先睡一觉。
虽然嘴上要骂骂凌振,其实时蔓也享受到了极致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