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挑起丹凤眼,在尚滕尘看清他二人,拱手之际,伸手揽住住了沈文戈的腰,纵有护臂相阻,红色的宽大衣袖依旧在沈文戈的腰上开出了萎靡的花来。
那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其他郎君的衣裳,让尚滕尘的话都只说了一半,“见过王爷,我与文戈有事单独……”
怒火的火苗在他眼中熊熊燃烧,宣王这是在强迫沈文戈吗?
王玄瑰勒得极紧,甚至将沈文戈往他身边带了几步,语气不善的在她耳畔说:“尚滕尘来了,本王是不会松手的。”
可这一幕看在尚滕尘眼中,就是王玄瑰故意在他表现出与沈文戈亲昵,没看她刚才都踉跄了。
他定是在使团出使的时候,欺负沈文戈了!
沈文戈扭头看向尚滕尘微微蹙眉,随即欲将钳在她腰上的手拿开,他手牢牢扣着不准,与她僵持。
她道:“王爷?”
王玄瑰眼神阴霾,终还是放了手,宽袖甩出了一道残影。
她便追了上去,拢了拢他的宽袖,当着尚滕尘的面,主动挽上了他的手臂,而后对尚滕尘道:“有何话,你便说吧,王爷不是外人。”
王爷不是,外人……
王玄瑰看着尚滕尘骤然难看的脸色,甚是开怀,便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和沈文戈衣裳同样颜色的发带坠在他腕间。
他睨着眼,挑衅般看向尚滕尘。
尚滕尘看着两人这样的姿态,脖间青筋都崩出了,他能对沈文戈说什么,他本就亏欠她良多,所以他只能质问王玄瑰,“王爷,你这是?”
王玄瑰重重吐出娉娉两个字,“娉娉已与本王生情,你待如何?”
“王、王爷你,怎能?”
“本王与她男未婚、女未嫁,又爱慕她、欢喜于她、想娶她为妻,有何不能?”
听到他说想娶自己,沈文戈侧头,露出了一个尚滕尘从没在她脸上见过的幸福笑容,如今她的眼中有了旁的郎君,他的心都要裂了。
“哦,对了,本王还要感谢你,”王玄瑰拍着沈文戈的手,一字一句道,“多谢你认错了恩人,这才给了本王一个机会。”
“当年的烤兔肉好吃吗?那是本王烤的。”
尚滕尘愣住,什么兔肉?他的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看去,一个恐怖的念头随即升起。
王玄瑰嗤笑一声,“吃了本王的东西,你还不想认了?当年娉娉救了你我二人,那兔子是本王为娉娉烤的,倒是便宜了你。”
“什、什么?”
“你放心,本王会照顾她一辈子,好好报恩的。”
杀人诛心,不外如是。
这一刻,尚滕尘的耳聋了,天塌了。
他失魂落魄地离了府,连沈婕瑶在他身后叫他都没听见。
沈婕瑶双手抱着胸,“他这是看见什么了?”
沈舒航推着自己身旁的车轮往里走,笑而不语,沈婕瑶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大兄,你说,他们两个能忍到什么时候,才告诉我们?”
沈舒航道:“快了,忍不住了。”
前来西北支援的大军即将返程,途径西北的使团也要回长安了,西北为大家举办了一场欢送宴。
宴间篝火熊熊燃烧,大家席地而坐,没那么多讲究,沈文戈自然是要跟着兄姊一起坐的,她四处张望着,寻找着王玄瑰的身影。
“娉娉,你找什么呢?”六郎一句话刚说完。
沈文戈已经看到了和蒋少卿、岑将军坐在一起的王玄瑰,她起身朝那走了过去。
沈婕瑶与沈舒航对视一眼,沈舒航点评,“这是忍不住了。”
“王爷,你跟我去那边坐坐吧,嬷嬷和公公也去。”
蔡奴和安沛儿连连拒绝,拨弄着篝火里柴火的王玄瑰抬眼,她站在他面前巧笑嫣然,他的心又不受控制地砰砰跳了起来。
蒋少卿就道:“王爷,去吧。”
岑将军离开婆娑就直接来了西北,尚且还不知道沈文戈与王玄瑰的事情,已经成了使团默认,还要端着碗要跟去一起喝酒,被蒋少卿一把拦下。
沈文戈便在岑将军快要将眼睛瞪出来的目光中,牵起了王玄瑰的手,慢慢走到了兄姊面前,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王爷便坐我这吧。”
她拉着王玄瑰坐下,自己也乖巧地贴在他身边,用行动告诉大家实情,一时间,火堆前众人无人说话。
六郎举着啃了一半的羊腿僵在那,“啪嗒”,嘴里的肉掉了出来;四郎、五郎齐齐被酒呛到,惊恐的咳了出来。
唯有沈舒航与沈婕瑶了然的举起碗,“王爷,喝一杯。”
王玄瑰直接拿起了属于沈文戈的碗,与两人对碰一下,一饮而尽,承诺道:“回长安后,本王便提亲。”
沈舒航一身温润,依旧笑着,可话却剐人的很,“在娉娉面前,王爷还称本王?”
“娉娉说,她喜欢我这样自称。”
“嗯……”兄姊五人齐齐瞪向沈文戈。
沈文戈拉了拉王玄瑰袖子,他便将沈舒航手中新倒的酒,倒进了自己碗中,“大兄身上伤未好,我来替大兄喝。”
四郎、五郎、六郎终于反应过来了!
“王、王爷,跟我喝一杯!”
说是杯,杯杯都是碗,不消片刻,三坛子酒就见了底。
王玄瑰的满身孤寂冷漠,便融化在了一声声“喝”中,他看着身侧的沈文戈,伸手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