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欢愉过后,沈文戈累得浑身酸软,又困又乏,还有些微醉的头晕,可王玄瑰才刚刚食髓知味,且精神奕奕,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她想伸手捂住他的眼,可却抬不起胳膊,只能偏过头去平缓着呼吸。
身上热度褪去,就开始觉得汤池房中温度低了,再加上原本垫着的红绸,皱皱巴巴堆叠在一起,又湿又冷,她动了动身子,让他的眸子更暗了。
他的嗓子依旧有些低哑,“冷吗?”
随即想将人拥进怀中,肌肤相碰那一刹那,两人齐齐呼吸声重了起来。
还处在余韵中的身体,根本经不起半点撩拨和碰触。
她只能从嗓子里挤出:“别……”
可没能阻止的了他,被他整个人仰面抱了起来,说是抱不如说是强迫她跪在了软垫上,甚至怕她膝盖疼,他还又抽了几个软垫给她垫上。
她无力地只能扶住他的肩膀,被他从后背处绕过环住。
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
“长、长乐?”
“嗯?”
“放、放开我好不好?”
“娉娉、娉娉……”
王玄瑰本狭长而戾气横生的凤眸微眯,本就妖艳的脸庞,也染上薄红,他沉溺其中,不放过她一丝一毫。
几丝柔白乍如烟。
她彻底瘫软在他指尖上。
眼角流出泪水,被他卷走。
当被他腾空抱走重新进入汤池时,被温暖的热水包围,她浑身舒展,却听他不怀好意道:“刚才我给娉娉洗了,现在该轮到娉娉给我洗了。”
若是还清醒的沈文戈,定是不会顺从的听他的话,接过他的澡豆,可她现在半晕半醒,还十分累,只会软绵绵的说:“我没有力气。”
“嗯?”他拉长了调子,将澡豆和她的手一起握住,“那我帮你。”
沈文戈靠在池壁上,被他带着抬起酸软的手,在汤池水中眸子半阖半闭。
他十分不满她的状态,澡豆瞬间换了个人擦洗。
“我不……”
所有的未尽之言均被他吞入口中。
且可他偏偏还恶劣地带着她往汤池中央走,那里水深,她脚踩到底,只能露出肩膀在其上。
温顺的水流缠在她身上,渐渐的,她比他还要高了起来,露在水面上的肌肤粉嫩粉嫩的。
没有可以支撑的池壁,她整个人只能靠他,便在他更加恶劣的时候,趴在他肩膀上,重重咬了他一口。
他闷哼一声,似是十分痛苦,“娉娉你属雪团的不成。”
她松口,肩膀上只有一个深深的牙印,连皮都没破,她恼了,又骗她。
王玄瑰低笑出声,震得她不稳,只能更加用力地搂紧他。
汤池中水声不断,她在其中和那些散发着香甜味道的牡丹花瓣一样,沉沉浮浮。
而后求饶声、忍耐不住的骂声,和他的哄声交织在一起,渐渐弱了下去,汤池房中的水不再注入,室内恢复了安静。
纱帘垂顺而下,红烛即将见底,外面夜幕上星子密密麻麻高挂,有月光透过窗棱射入喜房内。
床榻之上,红被之下,半露在外的肩膀感觉到凉意,往里缩了缩。
而后一只沉甸甸的胳膊袭来,“啪”地打在了那个肩膀上,将其直接砸进了红被中。
沈文戈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王玄瑰抱回喜房中的,她睁着迷茫的眸子醒了过来。
在发现自己被王玄瑰一只胳膊给砸了之后,酒醒了,觉也醒了。
摸着他的手给扔了回去,有些乱的黑发随她坐起给批散到脊骨上,她眨眨眼,搂紧了身上的红被。
身上好似到现在还留存着,那噬骨折磨的痒意。
微醺的自己比平日里还要大胆,她简直不敢回忆他们两个人是如何孟浪的,便有些羞了。
红被下鼓起一个小包,是她将腿给弯了起来,那里冰冰凉凉的,显然被上过药了。
再观搭在红被上的胳膊,红痕斑驳,还能嗅到上面的药味。
是谁给她上的药,不言而喻。
会在洞房前喂她喝酒抵挡痛苦,会在事后给她清理上药,他的体贴就像是冬日的暖橘,扒开皮后暖汁四溢,让她忍不住上瘾。
她环着自己的胳膊撑在膝盖上静静看他,倏尔他翻了个身,手从她背上划过,砸进她身后软枕上。
顺带将她的长发给死死压住了,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所有的感动顷刻间化为乌有。
她是知道他睡姿不好的,出使的时候就知道了,但她从没想过新婚之夜,会因为这个被他扰醒。
废了半天劲儿才将头发给薅出来,想起刚才她百般哀求他,他都不为所动赖着自己,如今不说将她拥进怀中安抚,还睡得死沉,睡觉也不老实。
她团起被子,从他身上翻过去下地,脚一落地的一瞬间,腿软得险些摔下去。
如此,便更气了,一边拢着被子,一边摸着东西挪到了衣柜旁,从里面拿出里衣换上,而后慢慢摸索至房中软塌上躺了下来。
背对着他,来个眼不见为净。
可是翻来覆去睡不着,那里隐隐作痛、腿也软、腰也疼,心中的委屈徒然上升,她又翻过身来,看他大咧咧躺在床榻上熟睡,好气。
又看他没有被子,怕将他冻着了,最终还是抱着被子回去了,将红被砸在他身上,打算自己再去拿一床被褥铺到软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