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两个人凑得很近,是抱在一起的。”盛怀秉说着,一双手还比划着,面上的肌肉随着情绪收缩放松,着实是有声有色。
好似他是那屋里的第三人似的。
云裳好奇问着,“世子,你可瞧清里面那人是谁了?大人昨日可是跟祁曼一起去的玉塘江,半夜两人还一起回来了?”
七陌急忙扯了扯云裳的衣服,忘了两个人是来干嘛的了?还敢在公主面前说主子和祁曼。
盛怀秉目光一寸不错的瞧着楚楚的反应,笑声道,“我瞧着那身影跟永阳挺像的。”
“不是我。”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不满的睨着盛怀秉,愠恼的说着,“怀秉哥哥,不是我,你别乱说。”
盛怀秉还猜不出是不是她吗?
除了她还能有谁。
“你昨晚醉了酒,你忘了,你醉酒后向来什么都不记得。”说着,盛怀秉目光望向白苏紫芍,“公主昨晚醉了,你们这两个丫头可没醉,公主昨晚可是去首辅大人房里了?”
白苏紫芍相互递了个眼神,异口同声说着,“没有。”
楚楚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她。
可,可谢晚亭和祁曼真的——
其实,之前云裳在竹青院跟她说的那些,她压根就不信,谢晚亭就算喜欢祁曼,也不会像他们描述的那般有声有色的,还合上门,红了脸的。
可,怀秉哥哥也瞧见了。
白苏紫芍都说了没有,盛怀秉知晓这两个小丫头扯了慌,也不再问下去,几人在她这里又待了好一会才离去。
她坐在木桌前,怔了好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说:“白苏,去准备纸墨,我要给父皇去封信。”
“是,公主。”
昨日她就想着给父皇去封信了,只是因着烤乳猪给耽搁了。
她在玉塘县做了这么多从前没有做过的事,她还学了骑射,读了从前最看不进心里去的四书五经,知晓大义,明白事理。
是要跟父皇炫耀一番的,就算不是父皇的女儿,也要让父皇觉着她不再是只会冲他撒娇无理的小公主了。
她提笔,白皙的指轻握笔杆,突然不知如何落笔,黛眉微蹙,唇抿了又抿,才写下‘父皇’二字,总觉着有些熟悉,似是她才拿过笔写字一般。
可她这几日没写过书信。
待书信写好,紫芍拿着出去,只剩白苏在她身旁,她凝了凝神,还是问出了口,“昨晚,我当真没去谢晚亭房里?”
她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安的,再醉酒犯迷糊,心里也是会有感觉的。
白苏迟疑着应声,适才那么多人在,她和紫芍才不承认的,现在只有公主一人,自是没什么不可以说的,白苏回着:“公主,您去了。”
她眸子放大,随即侧过了身,问:“我,我都跟他说了什么?”
白苏摇头,眉头紧锁着,说:“我和紫芍没敢靠近,合上门就离得远远的了。”
她应了声,还真是她,悬着的心是落下了。
不知她去找谢晚亭都说了什么,怀秉哥哥说的——
‘嘶’,她突然触到了舌尖,脑中瞬时乱成一团,一觉起来就觉着痛,难不成是谢晚亭咬的?
她急忙晃了晃脑袋,还用手去拍了下,让自己不要乱想,谢晚亭怎是会咬人的人呢,不会的。
——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就回了临安城,她骑着那匹白色毛发极其温顺的幼马,心里别提多敞快了,谢晚亭与她并肩而行,有一句没一句与她说着话。
楚楚总觉着他看她的眼神似是跟从前不同了,可她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同,好似瞧她的眸中带着炽烈。
前天夜里的事他不主动提,她本也想就这么过去的。
可又觉着还是要说一下的。
她轻声说:“谢晚亭,我那日夜里醉了酒,若是对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莫在意,醉酒的话不作数的。”
软绵的嗓音如擂鼓般重击在他心上,果真,被他猜到了,她又要不承认了,还不作数?立的字据可作不得假。
他回她:“知道了。”
知道了?
看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面容清俊,并无不满之色,想来那日夜里她也没做什么,她向来乖的很。
谢晚亭侧首见她紧抿着唇,面色似有疼痛之意,问她:“可是还疼?”
他那日着实是咬痛了她。
“嗯?”楚楚冲他轻疑了声,不知他是何意,随即似是明白了过来,急忙垂下眼眸,唇抿的更紧了。
嗐,还真是谢晚亭给咬的。
可,早就不痛了。
——
回到临安城的第二日,谢晚亭去了奉国将军府,去见林岩。
春阳院里,老夫人正听楚楚讲着此次去玉塘县的事,听的认真的紧,还时不时的被楚楚逗笑着,年纪大了,就爱听这些孩子讲事情。
谢晚亭远远的就听到了她银铃般的笑语,突然就有些不忍走上前打断这一切,可她目光灼灼,已瞧见了他。
她说:“谢晚亭,你来了。”
她没问他怎么来了,她知道,去玉塘县的这几日,秦杨与陆风一直在查着林家和飞潜的事,想必早就查出来了。
他应声,唤了老夫人一声祖母,就进了屋。
林岩的病已经好了,本身也就是心病,上次谢晚亭见他时说会给他时间,如今他是想明白了,人这一世,越是想要得到什么,反而越会被其所禁锢,受害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