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公主。”
楚楚瞧着她们一副犯了大错的模样,尤其是适才说话的那位妇人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她心知,是适才自己话语中带了些不悦,她们才会如此的,“不必惊慌,本公主不会怪你们的。”
她看向一旁的安远,见礼道,“见过皇姐。”
安远面色不悦,轻应了声。
适才楚楚推开车门时安远的脸色就倏然暗沉,谁能想到她都病的分不清谁是谁了,怎会出现在这里?
若是知道她也在,她定不会来此的。
楚楚又侧身看向管事嬷嬷与孙氏,宣示主权般的扯住谢晚亭的手。
谢晚亭:……
孙氏下意识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她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哪一下子见过这么多贵人啊,若是她先见到的是这位小公主,绝不会说出那位公主与首辅大人相配的话来,首辅大人生的如此俊朗,就该与这位小公主相配。
管事嬷嬷是见过事的,将话题扯开,“大人,公主,老奴带你们去灵山寺。”
通往灵山寺的路虽是上坡,却很平整,并不费力,齐嬷嬷走在最前面引路,谢晚亭本是想与她了解一番皇后娘娘遇袭之事的,可楚楚一只绵软的小手一寸不离的攥着他,他便也没挣脱开,任由她拉着他。
可这小公主不但攥的紧紧的,指腹还在他手掌有茧的地方来回揉搓,令他觉到阵阵酥麻直刺神经,静如水波的心掀起细浪。
谢晚亭反将她的手攥在掌心,让她不再动弹。
她是真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太过挑逗,还是故意的?
他真想也在她软绵的手心抓痒,让她也体会一番,这样想着,还真就在她手心轻挠了下,随即又觉太过荒唐。
“瞻之哥哥,你干嘛抓我手心?”
谢晚亭略不自然的闭了闭眼,没理她的问话,微侧首,不让她瞧见他的神色。
楚楚不解的瞧了他一会,随后又云淡风轻的看着安远,“皇姐,你怎么也来灵山寺了?”
安远早就注意到他们两个紧握的手了,心中只是暗自嘀咕,这么多人都在呢,至于走个路还拉着手吗?
她没来由的气恼,淡声回着,“母后前几日受了惊吓,我来给她祈福的。”
“既是母后受了惊吓,待到了寺里我与皇姐一同去给母后祈福。”她说的真诚,安远也不反驳她,既然她愿意凑上来,她求之不得呢。
楚楚对皇后娘娘是有一份情在的,她至今都记得,在她七岁那年,母妃生了一场大病,那段时间她住在坤宁宫里,安远带着几位郡主小姐欺负她,皇后娘娘是真心护着她的,陪着她睡,带她捏泥人。
只是,后来母妃的病好了,渐渐的,似乎坤宁殿与宜和殿就如水火一般,永远都不可能相融在一起。
皇后娘娘待她也逐渐冷漠,可年少时的关怀她是忘不掉的。
入了灵山寺,安远与楚楚去佛堂烧香祈福,谢晚亭去了住持的禅房,与他同行的还有驻守在灵山寺的守将林仲。
“你在灵山寺守卫多年,这群死士来无影去无踪,说说你的想法。”谢晚亭淡声问着,并未回头看他。
林仲紧跟在他身后,“大人,末将认为,寺院里并无奸细,这么多年,灵山寺一直戒备森严,从未出过什么纰漏,事发之后,寺院里所有人都被封锁起来,末将也带人将附近的山中搜寻了遍,并无任何可疑。”
谢晚亭瞧了他一眼,哂笑了声,“并无奸细?”
“末将也只是猜测,那些人消失的着实可疑。”
谢晚亭放缓了步子,“不必跟着了,带人去查寺院里是否有地道。”
林仲怔了下,地道他早就猜测过,可分析了一番,灵山寺建在半山腰上,四周都是高山矿石,地道根本不可能。
谢晚亭瞧出了他的心思,“林将军,滴水尚能穿石,需得不过是时间。”
灵山寺四周的地质环境想要挖通一条地道着实不易,可那些人并不是先有的刺杀计划,而后才有的布局。
或许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有了地道。
是早有图谋。
林仲幡然醒悟,“末将这就去查。”
寺院的佛堂共有三处,楚楚与安远去的是寺院西侧的观音阁,二人跪拜上香后,便随着齐嬷嬷去了寺院后园。
楚楚很久没有出过门,走了那么远的山路确实累着了,她瞧向安远,“皇姐,我要去凉亭里歇息会,你要去吗?”
“嗯。”
楚楚提起裙据坐下,瞬时脚跟松软下来,还有些酥麻的刺痛感,齐嬷嬷命人送来了茶水和点心后,就守在了远处。
安远故作随意的问着,“楚楚,你们今日还回上京吗?”
楚楚饮了口茶,摇了摇头,“不回,要在这里住上几日。”
白苏给她净了手,她又拿起一块栗子糕放在口中,待嚼完咽下后,本着礼尚往来,她也问安远,“皇姐可是一会就要回去?”
“我也不回,在这里住上几日。”
她本就是知晓武帝让谢晚亭来这里才会以为皇后娘娘祈福而来的,知晓他们不走,她自也不会走。
楚楚颔首,抿了抿唇,莹亮的眸子瞧了眼安远,皇姐从前似乎很厌烦瞻之哥哥,如今她怎么瞧着,皇姐对自己的夫君都有些别的心思。
虽然,她与瞻之哥哥才是夫妻,可还是要防着些的,有狐狸盯着,自是要护好自己的食物,虽然那狐狸根本也吃不着,可一直惦记着,若是再上前闻一闻摸一摸,多膈应人,还不如直接丢给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