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辞决定要早睡早起,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天微微亮时,她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觉睡到快中午,她没有吃饭,兴奋地直奔陆怀琤的院子里去。
她心情很好,步履轻盈,一路上都在跟npc打招呼,甚至想跑过去,可怕被人看出来,只能暂且按捺住。
到了院门口,她犹犹豫豫很久,不知道是先跟人打招呼在进去好,还是偷偷进去给他一个惊喜好。
还未做好决定,她听见不远处的两个npc道:
-“你听说了吗?大少爷离家出走了,就带了一张轮椅,还有一个他最亲近的小厮。”
-“嘶——这寒冬腊月的,他一个瘸子还不得冻死在外头?”
秋辞一怔,立即跑进院里,一把推开房门:
所有的一切都在,和从前一模一样,甚至窗台上的那盆花,床边矮几上的那串佛珠,都还在原地,丝毫未动。
他真的走了…
秋辞拖着步子,茫然地朝外走去。
为什么要走?是因为陆夫人吗?还是…因为她昨晚亲了他,惹得他不高兴了?
她静静趴在桌上,手指有一下没有下地戳着栀子花的枯叶,心中有些惆怅,还是讨厌她吗?或者……
管它呢!
她站起身来,裹上披风,大步朝外走去。
不论如何,他是自己喜欢的人,也是通关的关键攻略对象,去找他说清楚就是了,反正已经这样丢人了,她也无所谓再丢脸一点儿。
第20章
可出了门,秋辞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陆怀琤去了哪儿。
她一路问过去,几乎是将整个庐州城问遍了,终于在一个小巷里找到了陆怀琤。
他坐在轮椅上,面色有些苍白,眼下青黑,看起来十分疲惫,但神色是从容淡然的,他摆了一个小摊,上面摆放着笔墨,是想以给人写信谋生。
只是他的生意不太好,秋辞站在巷口很久,都没看见有顾客上门。
天气很冷,秋辞有些熬不住,搓了搓手,朝他走过去,站在了他的小桌前。
他垂着头,膝上放着一本书,一只手放在桌上,另一只手翻阅,没有抬头,问:“代写书信,两文钱一次,您需要什么?”
秋辞看着那只冻得有些发紫的手,忍不住伸手覆盖上去,低呼一声:“好冰,”
陆怀琤茫然抬头,愣愣看着她,很快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露出平时的那种淡淡笑意:“表妹怎么来了?”
“想你了,所以来找你。”
陆怀琤连忙左右瞟了两眼,没见有人,松了口气,低声劝道:“表妹不要在外头胡来。”
秋辞不想惹他生气,收回了手,问:“表哥就这样出来,在哪儿安置呢?”
他不紧不慢道:“城东有座城隍庙,倒是能暂且安置。”
城隍庙?
不到半炷香后,秋辞看见了那座有些破落的城隍庙,窗户、横梁、还有顶都是破的,庙里有一群小叫花子,看见人来,双目露出警惕的精光。
陆怀琤默默上前,将秋辞挡住,滚动轮椅,朝最里面走去。
在破庙的角落里,挂着一块布,掀开布,里面放着褥子、炉子,这就是陆怀琤暂时歇脚的地方。
他轻轻笑了笑:“没什么可以招待表妹的,表妹看过后,便早些回去吧,这里不是很安稳。”
秋辞蹙着眉,抿了抿唇:“表哥和我去我们的花店吧,你就当是在那里看店。”
“表妹不必可怜我,我觉得现在过得很好,很快活。”
“我没有可怜你,我是...”秋辞抬眸,看着他的侧脸,“我是喜欢你。”
她走到他跟前,蹲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表哥,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我不能忍心看到你住在这里,你跟我去花店好不好?若是你不想去花店,去客栈也好,天气冷了,你身子不好...”
“表妹。”他打断,静静回望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秋辞愣住了,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他笑了一下,从袖子里摸出几个铜板:“你看,这是我今天挣到的铜钱,是因为有人可怜我,否则连这几个铜板也不会有。”
接着,他转过身,指向地上的褥子:“这是我现在住的地方,到了夜里会漏风漏雨,还会有老鼠钻进被子里。我已经不是陆府的大少爷了,只是一个要饭的而已,你看看现在的我,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和这些有关系吗?”秋辞依旧看着他,声音有些哽咽,“你不想住在陆府,不想花陆府的钱,好,我陪你,我们一起努力,去做些生意,总归还是能活下去的。”
“你知晓的我年纪吗?”他道,“我今年二十有九了,而你不过才年方十八,我甚至和你爹差不多大。”
“所以呢?”秋辞站起身来,圆润的眸子红得像兔子,“就因为这些,所以你才说什么你心里有人,屡次将我赶走,可是你分明是喜欢我的,不是吗?”
陆怀琤咬紧牙关,握紧双拳,不置一词。
她道:“我喜欢你,和这些有什么关系呢?不论是你多少岁,身体是否健全,我都是会喜欢的啊。”
陆怀琤长长呼出一口气,劝道:“你只是年纪小,未见过外头的繁华,第一次遇见一个谈得来的男子,便以为那就是喜欢,但凡你出去看一看,便会发现,这世上比我好的,不知凡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