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琤,你为什么喜欢我?”她问。
“我也不大能分辨得清。”或许是因为那天的笑,也或许是第一眼便喜欢了。
陆怀琤垂着长睫,嘴角微微扬着,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画面。
“那要是换了一个人,你还会喜欢吗?”秋辞似乎是要追问到底,她捧起陆怀琤的脸,盯着他问,“换了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大,长相差不多的,性格也不差不多。”
陆怀琤默了默,似乎是经过了认真地思考,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虞秋辞就是虞秋辞,这个世上只有一个虞秋辞,差一点一丝都不是原本的这个虞秋辞。”
秋辞又有点儿想哭了,眼里噙了泪,藏在他的脖颈处,哽咽道:“这世界上也只有一个陆怀琤。”
他不是所有玩家的攻略对象,是她一个人的陆怀琤。
滚烫的泪落入陆怀琤的脖颈里,他微微一怔,轻轻推开她,捧着她的脸,用指腹将她的泪擦去,认真看着她,不知是听见了她心里的想法,还是与她心有灵犀,他一字一顿道:“这世上只有一个陆怀琤,秋辞的陆怀琤。”
秋辞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又怕被他看到自己哭得乱七八糟的样子,紧紧抱住他,一边哭一边嚎:“陆怀琤,我真的好喜欢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你要是...”
你要是真人该多好,我就能带你一起走了。
这一句,她无法说出口。
“我不会辜负你的,也不会欺负你的,我会...”陆怀琤会错了意,以为她是年纪小,自然而然对□□有些顾虑与害怕,“我会想法子快些将婚事定下来。”
他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秋辞,夜深了,要不要去沐浴?”
秋辞嗯了一声,从他怀里爬了起来,悄悄摸摸背过身去想擦鼻涕,却被陆怀琤追了过来。
“我,我想擤个鼻涕。”她有点尴尬。
“给。”陆怀琤从袖子里摸出一张帕子递给她,他都想上手帮她的,可看她扭扭捏捏的样子,还是背过身去了,他说,“秋辞,每个人都会流鼻涕的,不必害羞。”
秋辞顿了一下,轻轻擤完鼻涕,将帕子扔掉,小声道:“可我就没见过你擤鼻涕。”
他好像总是优雅的,从容的。
陆怀琤失笑:“那只是你没看见过罢了,我,我也是有七情六欲的。我叫鸿雁去提热水,你先沐浴,我去外面。”
说罢,他逃也似地朝门外去了,迎面寒风消退了他脸上的热。
他不是神仙,只是个普通人,无非就是从小的规矩礼仪学得比旁人多,看起来正经一些罢了,实则、实则他也是会有俗念、有欲望的。
他坐在檐下,听着屋里若有若无的水声,思绪已不知飞到了何处,手也无意识地握紧了,直到鸿雁喊他第二声时,他才回过神来。
“有何事吗?”他问。
“没,小的就想多嘴问问,您是怎么考量的。”
鸿雁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不似主仆,更像兄弟,只是鸿雁平日里极有分寸,两人看起来生疏,如今鸿雁问起来,陆怀琤自然也没有藏着掖着的。
他道:“我不想回陆府了,可户籍却是个难题,总不能叫表妹无名无分地跟着我。只是,依照母亲的性子,若是以后真有了孩子,恐怕也不得安生。”
“夫人确实是有些...现下看来还不如独立出来。”鸿雁帮着分析。
“可独立出来,我又担心自己护不住表妹,我的腿...”他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双腿,“陆府纵然再不好,倒也是安稳的。”
鸿雁也不知该如何了,站在一边儿不说话。
陆怀琤心中亦是纠结,他眉头拧着,想了好一会儿,道:“罢了,我与表妹说清楚,和她商量商量,毕竟这也是她的终身大事,若是她想回陆府,我便去求求母亲,若是不想回,再另想它法。”
鸿雁心中微微纠起,当初闹得那样僵硬,若此时真是拉下面子去求夫人,不知道还会遭受多少难听的话,只是他也不好劝,只能闭嘴不言。
两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屋里传来声音,陆怀琤滚动轮椅缓缓进屋,一眼就看见坐在床边的秋辞,她只穿了一身中衣,长发未洗,披落在身后。
陆怀琤拿了榻上的小毯过去,给她披上,叮嘱:“当心受凉。”
“屋里不是很冷。”秋辞弯了弯唇,轻轻推了推他,“你快去洗吧。”
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陆怀琤却有些想歪了,热气一下从心底涌上来,淡淡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秋辞未察觉什么,听着屏风后的水声,不自觉笑了笑,随手拿起枕边的书册,慢慢翻阅。
这书册是陆怀琤从陆府带到破庙,又从破庙带到这里的,是什么人物传记,应当是翻阅了很多遍,纸张有些泛黄,看着挺有意思。
秋辞不知不觉入了迷,等醒过神来时,才发觉陆怀琤还未洗完。
“怀琤?”她喊了一声,没听见回应,刚起身要去寻他时,忽然听见一阵水花拍打声。
她一慌,快步走了过去。
第32章
“秋辞,别...”
“你...”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同时落下,秋辞愣愣地站在浴桶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浴桶里的人,脸上酡红一片。
清澈的水面之中,陆怀琤眼睫飞颤,伸手去挡,却怎么也挡不住,他心下怆然,张口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声音颤抖得厉害:“秋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