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天,先是电影院后又在宾馆,接连遇到张强认识的人,亲眼目睹他的态度转百年,钱小兰这一年多来被努力压抑的痛苦再也压不住了。她痛苦且又清楚明白到,自己就是一个不要脸插足别人家庭见不得光的坏女人。
钱小兰掀起被子从床上下来,捡丢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
“你又怎了?”张强无奈睁开眼,看着穿衣服的钱小兰。
“没什么,你睡吧,我回宿舍。”
“大晚上的还折腾,你不觉得累吗?”
钱小兰气呼呼瞪着他,咬牙切齿:“不觉得。”
张强压下心底的不耐烦,也起床穿衣服:“行吧,我送你。”
“不用。”钱小兰已经收拾好自己,对还光着身子的张强冷冷道:“你睡你的觉吧。”
说完气呼呼出离开,关门的时候带的门乓乓响。
张强第一件见她这样子,傻眼了,随后一股怒气涌了上来。闹那么大动静,就不怕左邻右舍看过来。因为生气,他也不去追了。反正县城治安一项可以,公司宿舍也不是很远,她不会有事的。
激情过后,他现在想更多的是被陈国伟和任娇娇撞见这件事。那两人到底会不会把这是告诉林丽呢?如果只是陈国伟,他还有点把握。陈国伟就不是个多嘴的人,可是多了个任娇娇,这就有了变数。他不了解任娇娇 ,只是基于对母亲和妻子的了解,认为女人都喜欢在背后嚼舌根。
张强心里没个准,但其实也并不是很害怕。这种事给人直到顶多名声不那么好听,林丽是不可能有勇气和自己离婚的。到时候他认个错表个态愿意改邪归正,日子还是能恢复到从前。
这么想,张强淡定多了,等下周末放假还是回家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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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张强惦记了半宿的任娇娇趟在暖和舒软的大床上忽然打了个喷嚏,陈国伟以为是刚才的亲热让她着凉了,连忙拉起被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我不冷。”任娇娇挣扎着从被子里伸出双手,这会睡衣都穿上了,哪里还冷。
陈国伟却仍有些担心:“你都打喷嚏了。”
话一落,他也打了个喷嚏。可他并不觉得冷。
“一想二骂三感冒,可能是张强在骂我们。”任娇娇半开玩笑半认真,张强肯定会在背地里骂他们,但他们打喷嚏大概率是鼻黏膜受到了刺激。虽说身体不冷,可这天气确实还是寒冷的。
提到张强,陈国伟眉头又不自觉拧起。
任娇娇见状在他眉心处揉了揉,笑道:“怎么才能让你改掉这爱皱眉的习惯呢。”
“改不了你会不高兴吗?”陈国伟一脸认真。
任娇娇摇了摇头,她怎么会不高兴了,只是会心疼罢了。
她往他怀里靠了靠,暖暖的怀抱已不知不觉成了这个冬日里最让她贪恋的美好:“好啦,我们说好的,在县城玩的这两天就不想张强那破事的,别皱眉了。”
陈国伟低笑嗯了声,下意识把她搂紧了些。
两人在县城玩了三天,初十中午吃过饭后才坐上了回城的大巴车。
路上,陈国伟问任娇娇:“会觉得在家属大院生活很无聊吗?”
“不会啊。”任娇娇答的毫不犹豫,虽说日子是枯燥了些,可是怎么会无聊呢。每天看书、写文章、等他回家一起吃饭、看电视,她只会觉得这样的日子安逸又幸福。
知道陈国伟在愧疚什么,任娇娇又说:“我其实就不是喜欢热闹的人,一直以来渴望的就是有个舒适的环境能安安静静做自己喜欢的事,更何况现在还有你。”
虽然陈国伟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单位,但是有些感觉就是无法去解释为什么,哪怕他忙到只能回家睡觉,可待在那个家她就是会很踏实。
陈国伟因为任娇娇这番话,心像被拿出来在太阳底下晒过似的,暖洋洋的。
那个家不知不觉满是她的痕迹,明明还是原来那个房子,却就是不一样了。不再是冰冷的四堵墙,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家。
傍晚,两人回到家属大院。一些放假回老家过年的人也回来了,冷清了半个月的大院热闹了许多。
有些邻居知道他们去县城玩,看到他们回来热情围上前问玩的开不开心。任娇娇当然说好玩啦,还把从县城买回来的一些进口零食分给大家吃。
陈国伟和任娇娇被邻居们围着聊天的时候,忙了一天的周丽绢下班回家。
这段时间大院虽然少了很多人,但麻烦事却一件都没少。什么李家孩子玩鞭炮炸伤手,郑家奶奶着凉生病了,都让她跑的脚不着地。还有过年期间那些人每天玩烟花放鞭炮,她一边要提醒他们小心不要烧了山林,一边又要每天早早爬起来清扫院子里的鞭炮纸屑。总之这个年过的,是她二十二年来不曾有过的憋屈和疲惫。
周丽绢身心疲惫到几乎麻木,再看到陈国伟和任娇娇都没多余的精神去起波澜。这几天,她满脑子充斥着一句话:这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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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伟和任娇娇都没想到,几天前撞见在县城和别的女人看电影开放的张强也回来了,张大妈和林丽脸上都快笑开花了。哪怕刚过完年,也一副‘儿子/丈夫在外头辛苦了没吃好’,前前后后给他张罗好吃的,看的任娇娇别提有多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