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要挂不住额头上的黑线了, 捏着那张纸条对他们道：“你们俩给我站着上完这节课。”
盛以沉默了一秒, 站了起来, 趁着周芷转过了身往讲台上走，压低了声音问江敛舟：“为什么觉得芷若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呢？”
江敛舟点了下头, 轻“嗯”了声, 站得吊儿郎当的：“她可能也希望你见见我妈妈。”
盛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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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进入十月后，天气逐步转凉, 景城也开始有了一些些的秋天痕迹。
——哪怕（7）班的大家坚持声称景城是一个没有秋天的城市。
早晚时分已经颇为凉爽, 偶尔碰上阴雨天时温度更是会降上不少。
盛以算是一个挺怕冷的人, 早早地就开始穿起了秋季校服外套, 对比起来某位……
她沉默地看一眼刚跟付承泽他们打完篮球回来的江敛舟, 他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给打湿了，正单手把贴在额头上的刘海往后撩，脖子上带着一层薄汗, 他撩完刘海又单手揪着校服的领口给自己扇风，明显热得不行。
她再低头看了看自己。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得严严实实, 腿上还搭着一条薄毯子, 就这还有点小感冒。
他们俩过的是一个季节吗……
付承泽也看一眼江敛舟：“这么热吗舟哥？要不把窗户打开？”
今天倒是没下雨, 但天气阴沉沉的, 这会儿正吹着风，树上的树叶都摆动得厉害。
江敛舟仰头喝了几口水，而后摇了摇头，矿泉水瓶还拿在手里：“不用了。”
付承泽“啊”了一声：“真不用？”
孔怀梦也说：“今天外面确实挺冷的，盛以有点感冒了，算了吧。”
盛以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我还是不明白，凭什么我裹得这么严实还感冒了？你们男生真的不怕冷吗？”
“舟哥体质好呗，”坐在付承泽前面的男生叫赵介，刚也跟他们一起打了篮球，人高马大的，是他们班体育委员，一个住校生。听见他们聊天，赵介转过头搭了话，“舟哥得是我们这些人里体质最牛逼的吧？”
说完，赵介还朝着付承泽挤眉弄眼的。
孔怀梦没听明白：“你怎么知道的？”
“听说的啊，上次语文课舟哥睡觉、结果被突然点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不也是吗？”赵介语速飞快，孔怀梦只觉得他语气很奇怪的，“我舍友上次拿到了好东西，还想叫舟哥一起……”
“砰”的一声响，赵介明显被吓了一大跳，他整个人都差点蹦起来，再定睛一看，刚才还被江敛舟拎在手里的矿泉水瓶已经重重砸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江敛舟散漫站在原地，单手插在口袋里，朝他懒洋洋地扯了扯嘴角，语气很平静的模样。
“继续说啊。”他问，“怎么不说了？”
赵介有些惊魂未定的模样，但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他有些害怕江敛舟、又努力掩饰了一下不表现出来。
最后做出来的是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怎么了舟哥？就开个玩笑而已，别这样别这样，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孔怀梦直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赵介刚才开的玩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有点不喜欢，但又觉得女孩子好像表明自己听懂了不太好，皱了皱眉有些羞恼地低下了头翻着书，当没听清的样子。
付承泽也觉得赵介当着几个女孩子的面开黄色玩笑好他妈没品，但同样的，他觉得江敛舟生气好像更可怕。
所以他努力缓和了一下气氛：“行了赵介，别……”
话都没说完，盛以已经打断了他，学着江敛舟转了一圈笔，没什么表情地问：“哪部片子？”
江敛舟：“？”
付承泽：“？”
赵介：“……？”
盛以就跟没看到几个人又惊又愣的表情一样，继续无波无澜地问：“哪位老师的著作？高清□□的吗？”
江敛舟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他一方面觉得错愕，另一方面又觉得这话从盛以嘴里说出来好像也没太奇怪……
又瞥了眼赵介明显还没反应过来的表情，江敛舟一时间忍不住地好笑，又很奇怪地冒出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骄傲——
看，他同桌果然与众不同。
赵介好半天才回过神，他怔怔“啊”了一声，挠了挠头：“盛、盛姐……”
他以前也跟着班上的人凑热闹叫过“盛姐”，但今天这一声却叫得实打实地心悦诚服，这还是他头一次在女孩子面前踢到铁板的。
盛以应声，又摆出一副求教的表情反问：“连片子的名字都不敢报，也敢邀请我同桌跟你们一起观看？”
赵介：“……”
赵介都快流泪了，连忙告饶：“我错了我错了，盛姐我真的错了，我下次保证再也不会嘴贱了，饶过我吧！”
战斗力太低了。
盛以摆了摆手放了他一马，赵介飞快转回头去，只觉得英语习题有意思、数学卷子也有意思。
什么都比嘴贱有意思。
孔怀梦跟付承泽都觉得他们盛姐简直酷毙了。
孔怀梦甚至都不再为这个黄色玩笑而不好意思，低头小声地跟付承泽讨论着刚才江敛舟跟盛以的英勇壮举，讨论得都快要星星眼了。
盛以倒没怎么在意，继续画起了自己的画。
她最近的日子明显比以前忙上不少，平日里要补数理课程、要准备英语竞赛，周末还要去画室学画。